平儿是王熙凤的陪嫁丫鬟,后来做了贾琏的通房丫鬟,人称平姑娘,虽然身份不算高,但她靠着自己的能力和人品,在贾府获得了上下的一致称赞。
说到红楼梦里的大丫鬟,我们习惯说“平袭紫鸳”,即平儿,袭人,紫鹃,鸳鸯,她们分别是王熙凤、贾宝玉、林黛玉、贾母身边的大丫鬟,这些主仆也都是荣国府中最得势的。
袭人、紫鹃、鸳鸯的结局前八十回里多有暗示和交代,即便是她们的出身,也多有提及,唯独一个平儿,关于她的出身和结局,有些扑朔迷离,令人难猜。
当然,有人根据李纨曾与王熙凤的一番嘴舌中,认为平儿最终与王熙凤换了个过子,也就是说,王熙凤最终被休,而平儿最终被贾琏扶正,做了正头娘子,这也是续书里的结局,被不少人所认同。
平儿真的被扶正了吗?我们知道,在等级森严的古代,人是分三六九等的,即便同是丫鬟,也有大小丫鬟之别,有一二等丫鬟之分,更不要说主奴之别了。
赵姨娘够牛了吧,老公是贾政,堂堂的荣国府二老爷,还生了一儿一女,但她的身份依然很尴尬,主不主,奴不奴,甚至更多时候,在贾母、王夫人等正主眼中,她一直就是个奴才。
在古代,由奴才升级翻身为主子,可谓难上加难。即便像袭人这样的大丫鬟,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做宝玉的姨娘,也还是奴才。正头娘子一般都是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出身,即便是续弦如尤氏,也得出身良好才是。
弄清了这一点,我们再反过来看平儿被扶正一事就很好理解了,这种概率有多大呢?几乎为零。为什么这么说?我们不妨一一来分析。
首先,平儿是什么身份?通房丫鬟。说白了,她连妾都不是。从通房丫鬟直接越级被扶正,这太不可思议了。除非平儿真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迹。
有人会说,红楼梦里的娇杏,不就被贾雨村扶正了吗?她一开始还只是个普通丫鬟呢,为什么平儿就不可以?
的确,娇杏人如其名,很侥幸。但她被扶正是有契机的,也就是说,天时地利人和齐备了。比如娇杏一开始就被贾雨村以妾的礼节迎进门的,比如娇杏进门不久就生了儿子,比如贾雨村的正妻忽然又染疾下世了。这些条件娇杏都侥幸具备了,因此她成了古代出身卑贱的女子被扶正的特例。
再看平儿,她是妾的身份吗?不是。她有子吗?没有。既然不是妾,又膝下无子,那么作为荣国府长房的贾琏,他凭什么要将平儿扶正呢?
即便是平儿能力突出,人品也极好,为人又善良,堪为正室,但作为荣国府嫡孙,贾琏有什么理由不像贾珍那样去续弦,或者趁此机会再找一个角色女子,而非要从身边人里选一个扶正呢?
再说主观意愿,不管王熙凤是被休弃回了娘家,还是因病死亡,平儿作为从小服侍凤姐的贴身丫鬟,又是得手助手,又是心腹,你觉得她会接受被贾琏扶正这个事实吗?以平儿之善良,以平儿之人品,她应该会极力拒绝吧?
即便是贾琏,估计也不大可能在王熙凤之后,将平儿扶正。那时,贾府被抄家,也许根本没机会这么做。即便不被抄,以贾琏的心性,大概也会继续寻花问柳吧?更何况,这也不符合红楼梦的真实结局。
所以,平儿的真实结局,不应该是被扶正,而是与大观园群芳一样,四散飘零,也许是贾府被抄家后,她被发卖了,也许是在凤姐死后,她也跟着去了。总之,平儿也是入了薄命司的人,扶正这么苦尽甘来的完美结局,根本不符合曹公设定的人物走向。
只能说,平儿被扶正,更符合世俗认定的结局,也符合好人有好报的因果循环定律,但红楼梦是悲剧,曹雪芹不可能让平儿成为独立于“千红一哭,万艳同悲”之外的存在。
作者:夕四少,本文为少读红楼原创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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