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夫的命运是由儿子决定的,她因儿子封后,又因儿子丧命。这就是一个“母以子贵”的因果关系,儿子显贵,母亲跟着沾光,儿子败落,母亲也跟着遭殃。类似情况,在帝王之家经常出现,只是有些母亲或儿子结局没有那么惨罢了。
卫子夫剧照
卫子夫的身份比较特殊,她是平阳公主家的一名歌女,母亲是平阳公主家的奴仆,所以她能被汉武帝看中,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实际其中的缘故也不复杂,就是西汉皇帝选妃不论出身,只看相貌,很平民化,务实而接地气,因为他们都在遵循着祖上刘邦的风格及传统。
陈阿娇是汉武帝的表姐,还是青梅竹马的恋人,汉武帝能继续皇位,陈阿娇的作用不能忽视。阿娇的母亲刘嫖是汉景帝姐姐,一个在皇帝面前说话很有分量的女人。刘嫖为了让女儿将来成为皇后,于是极力促成了汉武帝刘彻的太子之位。
陈阿娇剧照
前141年,刘彻继承皇位,陈阿娇当上皇后,刘嫖如愿以偿。可是接下来事情却朝着不利的方向发展,陈阿娇的肚子不争气,一直没有怀上孩子,再上养尊处优与居功自傲的态度,让汉武帝很是不爽,甚至渐渐影响到了夫妻感情。以致于最后,汉武帝产生了到外面粘花惹草的想法,于是到平阳公主府便邂逅了卫子夫。
其实汉武帝遇到卫子夫并不是出于偶然,而是平阳公主的刻意安排。平阳公主是汉武帝的姐姐,她在府中养了许多才艺双全的美女,为的就是将来能够进献给汉武帝,以博取权势与地位。要说,平阳公主不过是在复制前辈刘嫖的“成功经验”,刘嫖当初正是靠不断的为汉景帝选送美女,所以才变成了一个在汉朝廷呼风唤雨的人物。不管怎么说,平阳公主将卫子夫推上前台,于自己或于卫子夫,都是迈出了通往成功的第一步。
平阳公主剧照
卫子夫入宫的第二年(前138年),开始真正得宠,并很快为汉武帝生下第一个孩子。虽然是个女儿,但于盼子心切的汉武帝也是一个莫大的安慰。重要的是,随着卫子夫的得宠,陈阿娇与汉武帝的关系逐渐破裂,最终因为在宫中施巫蛊之术而被废去皇后之位。前128年,卫子夫生下皇长子刘据,遂被立为皇后。前122年,刘据被立为皇太子,卫子夫的地位也因此达到了顶峰。
此时,我们还须认识到陈阿娇在卫子夫人生中的作用,如果陈阿娇是一个“正常”的女人,为汉武帝生下一堆儿女,那么她的地位很难被撼动,届时也不会轻易被卫子夫所取代。反过来讲,正是陈阿娇的“不正常”,所以才给了卫子夫“正常”发挥的机会。
汉武帝雄才大略,在开边、兴利的过程中,自然要用到许多军事人才,而卫子夫的家人在这方面表现得非常抢眼。从公元前133年,马邑之谋开启了汉朝对匈奴战争的序幕,到公元前119年漠北之战,汉匈战争暂告一段落,在这十多年中,汉武帝对匈奴发动了数次大规模、高强度的战争,而让汉军立于不败之地的就是卫子夫的两位家人,一位是弟弟卫青,一位是外甥霍去病。最终,二人因功受封,卫青拜大将军,霍去病拜大司马、骠骑将军。
虽然卫青与霍去病能受到汉武帝的重用,与卫子夫有一定的连带关系,但是他们取得的成就,完全是自己才能的展现与不息奋斗的结果。反过来讲,卫青与霍去病的地位越高,于卫子夫母子的地位也起到了加固的作用。总之,肚子争气,弟甥给力,卫子夫能得宠几十年就不足为奇了。
霍去病剧照
卫子夫之死的主要原因,还是儿子与关。刘据是汉武帝的长子,他出生时,汉武帝已经29岁,本是被寄予厚望的。可是后来有新的情况不断出现,于是对刘据的地位造成了冲击。
一是汉武帝其他五个儿子陆续出世,刘闳、刘胥、刘旦、刘髆及刘弗陵,其中刘弗出生最晚,但他对刘据的影响最大,他就是后来的汉昭帝。
二是汉武帝武来越发现刘据“不类己”。汉武帝开边、兴利、用法、改制,也就是好动,喜欢折腾,而刘据性格好静,仁恕温谨,政举与汉武帝正好相背。
所以,汉武帝一方面有了选择的余地,另一方面对刘据有成见,自然父子间隙就产生了。这样的结果就会导致朝中势力的分化,有拥护太子的一帮人,也有奉迎汉武帝的一类,当然后一类人还另有所图,比如按道侯韩悦、水衡都尉江充、黄门苏文、丞相刘屈氂、二师将军李广利等等。
刘据剧照
其实早在公元前117年,霍去病牵头与众大臣就奏请汉武帝做了一个重大的举措,那就是让其他皇子到外地就藩,于是齐王刘闳、燕王刘旦、广陵王刘胥就成了第一批就藩的诸侯王。再后来就是昌邑王刘髆。刘弗陵出生于公元前94年,两年之后巫蛊之祸爆发,所以也就没有成为诸侯王。
显然,霍去病是在维护刘据的利益,这样做的结果对刘据最为有利。况且汉武帝还规定藩王不得入京,等于基本上剥夺了他们参与嗣位之争的资格。但是,霍去病于当年去世,卫青于前106年去世,这就意味着刘据先后失去了两大靠山。再加上汉武帝与刘据关系的日渐疏离,一些平时对刘据有所忌惮的人,也没有了敬畏,这就是后来江充敢于与刘据对抗的原因。
江充剧照
公元前91年,江充以“巫蛊”陷害刘据。当时汉武帝生病,远在甘泉宫静养,刘据不能自证清白,于是在母亲卫子夫的支持起兵。刘据与正规军激战数日,喋血京师,兵败逃亡,最终被追杀于湖县。而负责平定刘据的人就是丞相刘屈氂。
刘屈氂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他是刘姓宗室,安辈分是汉武帝的侄子,他还是李广利的儿女亲爱,李广利是昌邑王刘髆的舅舅。这样一来,就搞清楚刘屈氂在与刘据交战过程中为那么卖力的原因了。总之,刘据被灭的过程,就是江充与刘屈氂轮番攻击的一个结果,江充发起第一轮,刘屈氂续力。当然,江充或是为刘弗陵服务。
刘据逃出后,汉武帝回到宫中,面对血流成河的惨景,他要问责,卫子夫成了魁首。其实早在刘据与汉武帝产生间隙的时候,卫子夫也随之失宠,现如今她更是无言以对,毕竟儿子起兵在汉武帝眼中是一种谋逆行为,所以她在被收缴绥玺之后自杀。
卫子夫另一个自杀的原因就是绝望。一是因为在儿子刘据起兵的前一年,卫氏家族就遭受了重大打击。姐姐卫君孺举家被诛,稍后又株连了自己的两个女儿阳石公主与诸邑公主,还有侄子卫亢等人。二是再后来,刘据及他的三个儿子也被追杀,卫子夫唯一的亲人就是尚在襁褓之中的曾孙刘病已(汉宣帝)及对她横眉竖眼的汉武帝。所以,此时的卫子夫心灰意冷,生无可恋,活着也是煎熬,只能以自杀解脱。
帝王坐拥江山,最在意的是如何找到合适的接班人,然后完美地把江山传承下去。如果皇帝只有一个儿子,那么也就没什么可挑的了,闭着眼睛将皇位往下传便是。如果儿子多了,那么就不免“瓜地里挑瓜,越挑越眼花”了。
接下来,一直被奉为圭臬的宗法制(嫡长子继承制),也不好使了,因为这时皇帝的个人喜好及判断力已经占据了上风。刘邦想改立刘如意为太子,就是这个原因。当然,刘邦手段玩的好,也很理性,到头来戏弄完了戚夫人,还是面对起了现实。
汉武帝的情况与刘邦又有些不同,他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去改换太子,而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这那样的想法,虽然表面上波澜不惊,可下面已经是暗流涌动,剑拔弩张。而卫子夫的命运又与刘据又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最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卫子夫是汉武帝的第二位皇后,与汉武帝相伴47年,做了36年的皇后,其受宠程度可见一斑。但是就在卫子夫死去的那一刻,汉武帝不会后悔,因为那么多家人被他诛杀,足见他的无情,卫子夫又能算得上是什么呢!何况,他还将卫子夫用一口薄棺,草葬于桐柏亭,连陪葬皇帝的资格都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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