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柔条初破芽,东邻蚕种已生些。平冈细草鸣黄犊,斜日寒林点暮鸦。山远近,路横斜,青旗沽酒有人家,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野荠花。”---辛弃疾
这首词的意境竟是那么的纯朴与唯美,让我读来立刻将词中所描绘的春景图与故乡的春天联系起来,记得小时候,故乡的春天来的总是很晚的,阳春三月是春寒料峭的,一直到了阳历五月份,油菜花盛开的时节有时也会雪打菜籽花,那属很少见的现象了,但是确能反映出当时家乡的春天总是姗姗来迟的,总会反复的出现几次倒春寒后才认认真真的进入了暖春。
陌上的柔条在家乡主要就是杨树了,土杨树与白杨树,都是枝条泛着嫩绿与光泽,娇嫩的胞芽微微的吐出,我的印象是比较深刻的,因为我们小孩子是要用那些可爱的枝条来扭一些口哨的,我们的俗话叫做“扭密密”,即选择制作这类口哨最好的枝条,然后通过在手中技术性的扭动,便会树皮与枝干完整分离,抽出枝干,完整的树皮便可以作为哨子。能干的男孩子总是收获颇丰的,而女孩子家多会被分到一些,大家放在嘴上来吹,哨声有清脆的、婉转的、沉闷的,主要是枝条的大小及成色不同的,待到一堆孩子都拿着自己的宝贝口哨,吱啦啦吹个不停,像是在竞赛一般,那时周围的春景倒是黯然失色了,这样明快亮丽的声音才是春天里最美的乐曲。如今忆来,那些声音确似在耳畔缭绕着,时光走过很多年,那时的口哨声却不会消减。
说起蚕种,我们孩子们都会养些蚕的,刚开始是向一个班里的同学讨要的,放在文具盒里养着,但是书包里确为蚕儿准备了很多鲜嫩桑叶,蚕儿一天天长大盒里放不下了,被老师发现,不准我们上课时玩弄文具盒里的蚕儿,禁止带来学校了,于是把蚕儿放在家里的竹箩里,由妈妈看管,十几条蚕儿渐渐长得白白胖胖的了,我们孩子唯一力所能及的便是放学后一起去我们那个土塬下的河道边上去采摘很多的鲜嫩桑叶,我记得有一次我在同行男同学们的帮助下竟然采了一大口袋足有十斤重的桑叶,回到家里被妈妈将嫩小的叶子捡出给蚕宝宝留着,其余的都成了家中猪仔的口中美食了,桑叶营养可是很好的,不然蚕儿能长得那么白又胖吗?
待到桃李梨杏开花时那个热闹是很难用文字形容的。桃花粉红娇艳,李子开花是娇小的雪白,梨花开的大方而雪白,让人想起雪花压枝的景象,而李花会稀疏有致的错落枝头,同是雪白的花朵却景致风格有别。杏花是含羞又秀气的花朵,初开是淡淡粉红色,后逐渐转白。各种花儿直至花期结束而一地雪白、粉白落英,几场春雨过后零落成泥,但在我眼里的花朵是欣然而喜悦的,不会因为到了飘落的时间便会愁眉不展,他们总是那么飘逸而洒脱的作别枝头,为枝头的青果让出阳光,投入泥土的深厚怀抱中,长于泥土归于泥土,他们对泥土的感情是那么的纯朴与忠贞。
在各种果树花开的正盛时,冬小麦的田地里和各种田垄上,小路边的各色野草花们也都慢慢苏醒,拥抱着属于自己的春天,而此时最让农家人喜欢和推崇的便是荠菜,像雪花形状叶瓣的荠菜带着几份涩与辣,还有一种叶子像小勺子的荠菜,味道是甘甜的。这两种荠菜是我们这些挽着竹篮拿着小铲的孩子们竞相追寻的对象,每找到一簇总是满心窃喜,找到硕大的荠菜会扬起在手里向同伴们炫耀不已。待到我们忙碌与欢闹上一下午,回到家里就有可口的荠菜饭食吃了,或是水煮后沥干凉拌,或是煮面条,或是包饺子都是风味十足,让人想起便口水层生的。
故乡的春天还在很多的地方流露,而这首词里让我联想到的便是这些最为真切与清晰的记忆,我相信这一生都不会褪色。我小心记录,生怕破坏涂改了这些记忆在我心目中的样子。(文/阅读时间作者·静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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