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对猫是敬而远之的——我说的不是宠物猫,是更具灵性的会吃老鼠的猫。害怕看它们深邃的眼睛,那么敏感的身体里面不知道藏着一个怎样的灵魂。她们可以对你忽冷忽热,也可以举起爪子扇了二哈哈小狗的耳光,她们可以淘气地拖着卷纸和线团做一片凌乱,还能那么踮着脚尖,带着哀伤的表情。
小时候,母亲和奶奶是爱猫的——因为那时候鼠患严重,我们家有过纯黑色的猫,纯白色的猫,灰猫,还有小花猫。
记忆最深刻的是那只黑色的肥猫,它是一个抓老鼠的能手,因此也十分有肉食性动物的特质——残暴而贪婪。它会将抓住耗子玩到奄奄一息了才开始吃,而且一定会在主人面前上演这些把戏,有时候吃不完还有随地乱扔的毛病。
当耗子已经满足不了它嗜血残暴的本性,它把魔爪伸进了竹子或者木头做的鸡笼里,不得不佩服它的敏捷,即使隔着鸡笼,也经常有鸡仔死在它的魔爪之下,偶尔会在鸡笼边发现血迹,和飘零的鸡毛。
这些动物本性也能人们被理解,只要不触及到人们的底线——跟主人或者邻居抢肉吃,便到了它受到大家深恶痛绝的时候了。我们的农村喜欢做腊肉,熏制好之后会悬在高高的房梁上,防的是老鼠,竟然凶手是猫——猫上了房梁,吃了肥瘦相宜的腊肉,引来一次又一次骚乱,邻居只能狠狠地骂猫,但却无济于事。
还有一种情况比之更甚,直接导致这只猫最后死于非命。那时候农村的厨房没有冰箱,只有碗柜,吃不完或者备餐的肉就在碗柜里——对,这只黑猫学会了开碗柜,吃了别人快要到嘴里的肉,该打。大家见一次打一次,它总是来不及清理胡须上的油腻,就急着从窗户或者门缝逃走了。
母亲觉得必须得管教它了,于是把它用长长的布条拴在楼上,它便只能抓老鼠,或者吃我们送上楼去的食物。拴起来的猫叫得厉害,后来又不叫了——已经下楼来了,真是厉害,逃出了母亲的管制。消停两天又故伎重演,母亲只好再想办法拴住它,而且确保拴牢了它再轻易不能跑掉。最后,它终于不能调皮了——许是在楼口踩空了,挂在那里再也不能叫了。
其余的猫大都比较温顺,我小学时候喜欢在屋檐下的凳子上一边嗑瓜子一边写作业,下雨的时候最讨厌猫来亲热我,它一跃就上了我写字的凳子——我是没有书桌的人,在老师专门要求保持整洁的本子上亲昵地为我留下爪印,我只能毫无情面地驱赶它。空闲的时候,也会抱着它睡觉,它像公主一样难伺候,有太阳的时候会躺在地上等你玩弄它。
后来村里的猫越来越少,因为有人在地里下了药耗子的药,顺便把猫一起药死了,真是一条不可持续的发展之路,因为家里的耗子还在繁育。
所以到后来,奶奶格外心疼我家的猫,奶奶喜欢吃什么,就会给猫吃什么,比如奶奶喜欢吃青菜,她会吩咐我给猫也多来点。最让我暴跳如雷的是——奶奶吃完饭没事干,不顾仍在就餐的我的感受,把我最爱的青椒炒肉大份大份的夹给她深爱的猫。我总会跟奶奶强调——猫是吃耗子的!
总的来说,我喜欢我家的狗多一点,对于猫,总是一种敬畏的态度——奶奶夸奖它讲卫生,它的便便都会找东西盖起来——比如母亲晾晒的玉米;它会很认真的洗脸,好像能美容,还能提神;它像一只精灵有触碰不到的灵魂,可以很安静,也可以很残暴,它变化的瞳孔在黑夜里能发出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猫咪让人琢磨不透,也让我没有安全感。在我大学的校园有很多野猫,我并不喜欢它们,也不乐意接近它们,更不可能主动给它们喂食。在我眼里,它们就是应该在老鼠的洞口潜伏的警察。学校很多女生愿意为它们投食,有的是吃剩的骨头,有的是专门买的猫粮——那些女生都比我善良,还会轻抚小猫的头,有时候会有陪在一旁的男生,高高地站在那里。不知道他喜不喜欢猫,也不知道如果换一个女朋友他还会不会离猫那么近……
校园里的猫,真的很多,有好看的,有不好看的。有的圆滚滚,有的尖嘴猴腮,有的毛色纯净,有的毛色花得不成样子。长得像穿奶牛外套的猫特别招人喜欢,很多人喂食,它很快长成了圆滚滚的,整天慵懒地在草丛里晒太阳。长得丑的猫,很容易被冷落,于是更容易长成营养不良的模样。
同样有一只猫让我印象深刻——它很特别。它很特别是因为长得不好看,它左右的脸毛色不一样,一半脸的毛色自然,一半的脸毛色杂乱,而且会让它看起来很凶。第一次路过它的领地,我看到了它正常的一半脸,刚好有响动,它转过来另外一半脸——我吓了一跳——被它看似凶猛阴险的另一半脸震惊了,我给它起的名字就是——双面猫。意料之中,很少有人亲近它。
我不喜欢猫,是因为它太精明,像人一样深邃;我不喜欢猫,并不是因为它长得不好看。也许那只双面的猫也不想自己有一张看似丑恶的脸,或许它有一个善良的灵魂。我们每一个人也有客观的美丑,被先天所决定,我们无法选择。难到我长得不好看,我的灵魂也因此丑陋么?答案肯定是否定的,但是,明明很多人因此疏远了那只双面的猫。(文/阅读时间作者·散漫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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