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患是一名36岁的女性,由于她与最近几起下毒案件有关遭到警方通缉,而且她对于不道德的人体实验非常有兴趣。警方准备前往她的工作室(一间牙科诊所)逮捕她,但是她拒绝就范,并且在诊所内放了把大火。当警方终于能进入后,病患拿了把大口径手枪朝警方开枪。由于她身形明显怀孕,警方并没有还击。
病患被制伏后带往医院检查有无呛伤并检查胎儿安全。移送过程中,她从手铐中挣脱了,拿出了预藏的解剖刀并攻击了一位警员,削掉了一块耳垂。警员的伤口即时包扎,病患马上被其他警员制伏直到抵达医院。到了急诊室后,病患非常的激动及具攻击性。她叫得非常淫乱并诅咒警员们以及所有在场的医护人员不得好死。
由于考虑到胎儿可能遭受神经毒害,病患以注射K他命而非BZD(benzodiazepine,镇静剂)予以镇静,而且给予了高剂量才使病患镇静。当病患被镇静之后,以支气管镜检查她吸入浓烟的状况。气管没有残留油烟也没有灼伤,但是有一点支气管炎,大概是吸入汽油与其他物品的燃烟所造成。
病患的一氧化碳血红素含量是5%,虽然不算需要急救的标准,但是最后还是以氧气罩供给纯氧来净化。以超音波显影来观察胎儿健康,却没有可视的胎??儿与子宫结构,病患被送往他处进行MRI(磁振造影)。MRI同样也没有观察到胎儿,正确的说,病患的生殖器官遭到大范围的破坏并且造成其他器官的损伤。子宫已经不见了,但是卵巢与输卵管还在。结肠有被截短过并且萎缩了,小肠也被截短并且非常混乱,互相粘连在一起且呈现fistulae(瘘管),肠系膜糜烂,小肠与胃部向上移位。
这些损害显然是由腹腔内一大块上至横膈膜下至子宫颈,同时也横向延伸的肉块造成。这个肉块非常复杂,它是圆柱螺旋状的,最宽的地方直径约15公分。可以观察到肉块中有许多部规则与空洞,猜测可能是组织良好的畸胎瘤、胎内胎或者严重的宫外胎。
由MRI还是无法分析这个肉块,因此安排病患进行探知手术。在手术房中,病患在束缚移除后由镇静中苏醒,她试图以软管来绞杀麻醉师,并且以解剖刀刺伤三名护士随后逃离。医院封锁,病患搭乘员工电梯至地下一楼,我们不清楚她怎么办到的,因为员工电梯只能用门禁卡启动,而且当医院封锁后,还需要安全密码才能启动。当她到达地下一楼,她穿过了整间实验室,试图从实验室的柜台离开医院。不过两名保全与三名警员早就在门口等她,并且制伏她。
既然她不是怀孕,护士以高剂量的苯巴比妥镇静她并监控呼吸。将病患拘束之后,她被带到了另一间手术房,并且手术过程中依然保持拘束。先以腹腔镜探查腹部。一大部分的腹腔都被肉块给占据了,这个肉块由很厚很奇怪的纤维膜包住。这个膜还粘连了结肠、小肠、腹膜、胃脏、大动脉与脾脏。肉块本身似乎还会动,所以将膜切开来检查。不过在切开后不久,病患的血压与心跳从110/70毫米汞柱与每分钟55下直落至50/10毫米汞柱与每分钟13下,阿托品施打后无效果。中止手术并进行进阶心脏生命辅助,额外两剂阿托品依然无效。在病患设置在每分钟80下与100毫安培的体外心脏节律器下,我们测量到一些每分钟40下的异常QRS波群。
病患的切口缝合并转往心脏加护病房。在准备静脉起搏的过程中,病患的QRS波逐渐恢复正常,而且可以由仪器侦测到每秒80下了。病患的血液循环逐渐稳定,静脉起搏的准备也先暂停了,由点滴起搏接手。制伏后40分钟,停止对病患的起搏,暂时以静脉导引来进行心脏监测与必要的起搏。正当病患准备接受心脏造影时,她起身拿起床边的除颤器攻击心脏医师。360焦耳的单相电击(事后由仪器的资料记录得知)直击医师的胸膛,造成他短暂昏厥,病患并离开病房打算逃跑。
不过早就有警卫驻守在病房走廊上,病患又再一次的被捕及镇静。逮捕过程中,病患对一名保全(往后称保全A)恐吓,而且她竟然知道保全及其成年子女、父母及兄弟的名子及住址。由于病患数次逃离,负责此次事件的员工被上级及警方调查。调查发现其中一位护士(往后称护士A)以阻碍往后复苏进行的理由,要求手下的护士不要在病患复苏后束缚她。护士A与其下属被要求离开。病患的房间在伦理委员会的同意下被装设许多监控设备,但是没有告知员工。
到院第二天,由监视设备观察到另一个护士(此后称护士B)偷渡一支手机进入该病房,并在保全阻止之前病患打了一通电话。数小时后,保全A的儿子由救护车送达医院,症状包括严重持续呕吐、脱水、混乱与幻觉,毒物快筛显示血液中的砷浓度非常高。所有接触过病患的员工之家属被警告有生命威胁,并接受警方保护。我们认为病患留在本院并不安全,因此准备将病患转往具备合适心脏救护仪器的当地监狱。
但是到了第四天,在等待狱方戒护到达之前,监视设备故障,并产生110秒的空窗。在空窗期中,病患的紧急呼叫钮被启动了,护士们赶到并发现病患正发生严重癫痫。投入了好几种不同的抗癫痫药,包括lorazepam(劳拉西泮)、midazolam(咪达唑仑)、phenobarbital(苯巴比妥)、phenytoin(苯妥英钠)、sodium v??alproate(丙戊酸钠)、propofol(异丙酚)、K他命与topiramate(妥品美),竟然全部无效。35分钟后,病患陷入低血压症(10/0毫米汞柱)并引发心律不整。
血糖下降至无法测量的地步,注射葡萄糖、升压药及电击复律仍然回天乏术,宣告死亡。进行验尸发现病患除了体重些微过轻外其实相对健康。脑部严重水肿,并且因为脑疝脱(uncal herniation)而造成基底动脉大出血,压迫到脑桥与中脑。神经细胞有初步的大范围缺氧受损,并且萎缩与死亡。
血管明显受损,伴随血脑屏障功能坏灭与体液泄漏并充满了血管周围与细胞外。探查基底动脉出血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个直径5毫米粗的细绳垂直穿过下丘脑区到达脑脊髓通道(spino-cerebral canal)。在检查脊椎后发现这条细线一直延伸到小脑幕(tentorium)(而且看的出被剪裁或扯断过)直到横膈膜,粘在脊膜(spinal meninges)的前端。腹腔内部严重异常倒是在预料之中。肉块被包在纤维囊内左边,切断腹腔中的粘连并将这囊取出,放置于冰盐水等待检验,继续检验腹部结构。如同磁振造影所见,子宫完全不见了。
幸存的生殖系统只剩下卵巢、部分的输卵管、子宫颈、阴道与固定卵巢的韧带。结肠受损严重并且移位,一部分的结肠肌由疤痕组织取代,所有靠近肉块位置的结肠组织则有着许多重塑、萎缩、伤疤及憩室炎(diverticulitis)的现象。结肠明显偏离它该有的位置,而且无法区分横结肠、乙状结肠与升结肠。小肠有着类似但是更广泛的受损。
相邻的肠道间产生了许多大型瘘管,没有被瘘管连接的肠道不是萎缩就是消失不见。根据检验结果,预估小肠的有效长度最少减少了50%。胃脏表面有着一些片状的疤痕,胃窦与胃脏本体变得狭窄,但是胃黏膜相当健康与完整。脾脏也很不正常,疝部(colic region)有着许多伤疤与萎缩。这附近有新生血管,其中两管特别大,扭曲并嵌入在其中一个纤维性粘连(fibrousadhesions)中。
其中一条血管应该是脾静脉,另一个应该是肝门静脉。有一些额外的血管穿过脾脏、胰脏与肝脏区域,估计是动静脉畸形。胰腺尾端也有相当程度的萎缩。心脏除了全面性缺血之外还蛮正常的。不过在进一步检验之后,发现窦房结(sinoatrial node)与房室结(atrioventricularnode)肿大。
我们不知到肉块到底是什么东西,外型上像是由有结的海洋蠕虫,白色与蓝灰色的外表,摸起来软软的。肉眼可见可将这个肉块分成三分。长鼻状的上部有着以未分段横纹肌肉组织组成的短(5公分)管及15条触须。长鼻出现在膜囊最上方,而触须则是附着在内部表面。先前磁振造影的结果相比,长鼻原先很接近患者头部的位置。长鼻之后是节状的身体,一共八结,最大直径达20公分,这些节又像橘子般可径分为六小块。
这些楔形小块彼此会合形成了肌肉通道,并且内部表面覆满了令人费解的小而坚固的黑色型体。每一小块内部有许多作用不明的通道、丰满的棕色组织,像粪便一般的松软的棕色半固体充满在果冻状的器官却又散发出醚类的气味。另一个果冻状器官内则充满白色黏液,以及另一个有着极其古怪的内膜,充满着透明液体的中空器官。
最后一个部分是尾部,位在子宫颈的位置。这个部位只有横纹肌没有分节,内含12个像豆荚的果冻状器官,呈径向对称排列。这些器官内含大量淡黄色黏液,其中又含有大量卵状,像是肠道寄生虫囊肿的显微物体(平均长约60微米、直径50微米)。由于这个肉块相似于院内另一个不明寄生物,因此我们认为该肉块很有可能是一种有机寄生物。
以液态氮冷冻并送往巴西的寄生学者研究。病患的组织奇特的令人注目,腹膜、结肠,胃脏、脾脏、胰腺与肝脏皆遭受像真菌菌丝般的丝状分支显微组织入侵。这些组织有着厚实的凝胶状细胞壁,以及极度流动的细胞质。可观察到细小的丝状物从一般的丝鞘中迸出,并延伸至外部,有些侵入病患的细胞并产生泡囊(arbuscular vesicles)。我们再次检验病患脑部,发现原本被认为是受损的轴突(axons)的异常组织其实跟那些菌丝非常类似。
这些丝侵入脑部到了非常惊人的地步,整个脑部都可以发现这些丝与其残骸,并在边缘系统(limbic system)与前额叶(frontal lobes)分部的最密集。这些丝可以追溯回脊管内的一条软组织,又可在延伸回到基底动脉出血的部位,并渗透到第四脑室,在抵达顶部前沿着两侧分支为更多细小的纤维。这条组织由许多菌丝与巨大(200微米)变形虫般的零碎细胞质组合而成。细胞间看似没有间隔,并且检验所有的组织后发现这是一个包覆在黏菌内的多核单细胞、互联疟原虫(plasmodial)细胞。以显微观察该有机体长鼻部分上发现的触须某些部分与这条组织相同。值得注意的是,组织检验发现该寄生丝似乎还存活并进行细胞质活动,外露的细胞质偶尔也执行一些的变型活动。
该寄生丝的活体片段侵入人体组织或肌肉细胞时会进行增生并产生致密但无序的网络,这与病患的组织型态截然不同。这些培养后的寄生丝在几天内萎缩并死亡,不过担心有传染性,病患的遗体与所有被污染的组织都被送往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DC)。还有一点,由于病患死亡,全面性毒物筛检显示病患血液内有少量的红藻氨酸(kainicacid)。红藻氨酸是由一些海草产生的神经毒化合物,实验上用于过量刺激神经元而产生局部神经病变,注射于实验动物后使之癫痫发作。病患死亡后的犯罪调查,保全A坦承因为认为她策划毒害他儿子(后来完全康复)而下手以红藻氨酸毒害病患。
由于可能受到无期徒刑,他供称他具备医学知识,而红藻氨酸是院内一位实验室技师,由当地大学的神经学实验室带出的。技师在侦讯后坦承他怀疑病患涉嫌院内最近几件毒害与不明事件。同时他也与几位有同样猜测的警员与侦探(检察官威胁下依然不愿透露他们的姓名)谈话过,因此与保全A搭上线并且对病患投以红藻氨酸。病患的牙医诊所在大火中几乎完全摧毁。
不过在调查过后,警方在地下室发现了一间"巨大及设备齐全的药物实验室"。联邦当局介入,警方与联邦探员拒绝透露更多发现。值得一提的是,此案发生后,本区在几小时内接连发生了最少28件可疑的自杀事件,而且都是以摄入同样公司出品的小玻璃瓶装的氰化钾来进行。27人死亡,包括护士A、护士B、其他两名院内护士、三名实验室技师及一名保全。一名患者没有立即身亡,但随后死于并发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