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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东晋篇之一 桓温,新兴士族的艰难崛起

趣爱秀 2021-08-25 15:42:14 原文链接:网络

太和六年(371)正月,桓温终于攻下淮南重镇寿春,年至六十的他可能还没有意识到这是他人生当中最后一次领兵作战。然而桓温的对手并不是想象中的苻秦和慕容燕,而是同出东晋的豫州刺史袁真。

获胜之后的桓温对其参军郗超言道:“此战足以雪枋头之耻吗?”郗超回答道:“不能。”

为何桓温要攻打自己人?此战与枋头之战又有什么关系?这短短的对话又蕴含着什么意思?

如果想要了解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要先简略说一下桓温从坐镇荆州至其去世、历时28年(345-373)的经历,这段经历可以简单的分为三个时期,而本节主要讲述前两个时期桓温崛起的过程。

第一个时期是从桓温坐镇荆州的永和元年(345)至第一次北伐的永和十年(354)期间,这个时期的桓温一直计划通过北伐获得威望,类似于曹操路线,通过军事扩张,提高政治威望,最后能够挟天子以令诸侯。然而可惜的是,时过境迁,曹操那时是“人心思汉”,东晋是“人心思门阀”。

此时北方石赵由盛转衰,桓温也趁机在永和二年至永和三年攻灭成汉。而石虎死后(349),北方一片混乱:冉闵自立,慕容氏率兵攻赵,苻氐经略关中,黄河一线的将领首鼠两端,看起来应该是北伐的最好时期。

桓温也没有错过这个战略机遇,从石虎死后就开始多次上表北伐,但视桓温为潜在威胁的司马昱一直消极对待桓温的请求,不解释、不回复。如果没有桓温这只鲇鱼搅动东晋政局,门阀政治下的士族根本没有动力北伐,他们更热衷于开party、谈玄、信教。桓温带来的压力迫使士族紧握北伐的政治权利,生怕桓温借由北伐做大,于是双方开始了长达数年之久的“北伐权”之争。

建康在此时期牢牢掌控北伐权。分别有永和五年的褚裒北伐,永和六年至永和十年的殷浩北伐,两者的北伐不仅毫无成果,更是耗尽了扬州十数年的积蓄,也在荆扬北伐权的争夺中彻底落入了下风。

耐人寻味的是,在殷浩北伐期间,桓温不仅截留了荆州所督八州的物资,更是在此期间未出一兵参与作战。建康单方面的作战按照王羲之的说法,就是“以区区吴、越经纬天下十分之九”,荆扬之间如此割裂的局面,桓温很快也尝到了此中苦果。

在永和十年正月,桓温借由连年北伐无果,将殷浩贬为庶人后,于二月,率军北伐苻秦。桓温兵分两路进军,一路由桓温亲自率领,经武关进攻关中;另一路由梁州刺史司马勋出子午谷。

对于殷浩,桓温还是抱着合作的态度,因为桓温本身在建康并没有代言人。在桓温给殷浩写的信中,希望殷浩出任尚书令,殷浩忐忑之下反复写了十几遍回信,最后却糊涂地回了桓温一封空信,桓温大怒,至此两人绝交。

说回北伐。

此次北伐不仅内部矛盾重重,外部环境也不容乐观。作为北伐枢纽的南阳盆地,外围地区只有许昌的高季部,北部的洛阳为叛将周成所据,东侧则是飘忽不定的姚襄部,而在三月,前燕又派遣慕容评等人经略河南。在南阳地区随时都有可能面临危险的情况下,桓温的战术只能是速战速决。

一开始桓温北伐极其顺利,拿下“关中四塞”的武关后进至蓝田,三辅郡县皆来降。可惜的是,接下来桓温的东路军就被封锁在蓝田地区,而司马勋的西路军则被苻雄击退,迁延日久,由于苻秦施行坚壁清野的策略,桓温又面临断粮的危险,最终在六月,桓温下令退军,此次北伐告终,历时四个月。

第二个时期是从永和十一年(355)至太和三年(368),这个时期的桓温主要以军事实力攫取政治威望,走司马懿路线,通过不断征召具有声望的士族子弟,间接提高自己的政治声望。然而桓温与司马氏的区别非常明显,即桓温在朝廷中没有身居高位的代表,最后的桓温军府成了士族子弟镀金的地方。

第一次北伐失败后,痛定思痛,套用王羲之的话就是“以区区荆、湘经纬天下十分之九”,桓温决定先解决东晋内部的问题,甚至在姚襄占据许昌之后都没有动作。

返回荆州的桓温接下来不断地上书,请求迁都洛阳,然而现实情况下,洛阳并不在东晋的控制之下。桓温的打算是借北伐洛阳的理由,一方面掌控淮北的军事,侵蚀建康的军事实力;另一方面是可以利用洛阳的特殊地位,达成其政治目的。

此时的淮北虽然名义上是在建康掌控之中,但其中嵌入了姚襄部这支乱军,建康不仅无力解决姚襄,甚至还面临姚襄的威胁。

于是,建康决定将这两个问题一并解决。永和十二年(356)二月,诏以“桓温为征讨大都督,督司、冀二州诸军事,以讨姚襄”,并将原隶属于豫州所督的戴施部划到了桓温旗下。至此桓温终于继荆州所督八州更进一步,获得甜头的桓温也开始了第二次北伐。

同年六月,在桓温北伐威胁下的姚襄由许昌北攻洛阳周成部,连攻一月无果(话说羌姚的运气真的很差),在拒绝了谋士的劝阻后,继续攻击洛阳。

七月,在准备好北伐事宜之后,桓温率军从江陵出发,北伐途中桓温说了一句著名的话,“遂使神州陆沉,百年丘墟,王夷甫诸人不得任不任其责!”,指桑骂槐,恰如其分;八月,桓温部抵达洛阳盆地南部的伊水流域,并在此击溃了师老兵疲的姚襄部,姚襄向北逃向邙山,渡河后又跑到了上党地区。接着桓温兵临洛阳城下,占据洛阳的周成投降。桓温一边修复诸帝陵寝并安排防守人员,一边上表恶心建康,建议驻守寿春的谢尚北上洛阳,之后率兵返回荆州。第二次北伐结束,历时六个月。

洛阳的地位之所以特殊,不在于其地理位置,而是其政治地位,西晋历代诸帝陵寝除了“北狩”的两位都在洛阳。因此东晋对洛阳的感情相当矛盾,政治上不能放弃,军事上又没有能力长期据有。

但此时的洛阳在桓温手中,桓温的想法也很简单:如果洛阳受到攻击,都督司州的桓温一定会北上,而建康方面也必须派兵支援,东西两支军队的指挥者,无论是从声望还是军事能力都非桓温莫属,桓温也因此可以进一步掌控东晋的军事力量。

可惜的是,人算不如天算,升平年间(357-361),北方的苻秦和慕容燕的军事行动虽然一直威胁着洛阳,但就是没有对洛阳展开攻击。此期间的军事对抗主要在青兖和淮北地区,建康也牢牢地把持该地区的军事主导权。在升平三年(359)十月,建康方面组织了以谢万、郗昙领军的北伐,但在淮北地区大败而归,淮北的许昌、颍川、沛县等地依次陷落于燕。

领军北伐的谢万被免为庶人,避免家道中落的谢安由此决定出仕,在升平四年(360)接受桓温的征召,出任征西司马。在桓温看来,这是打入士族内部的重要一步。但在后人来看,这笔买卖是否合算还在两可之间,桓温虽说是迈入了士族的网中,但也会被此网所束缚。

升平五年(361)四月,坐镇宛城的桓温派人收复许昌,然而晋帝司马聃于五月去世,一直不想桓温领军作战的朝廷借此终止了北伐,桓温被迫沉寂了下来。

机会还是在隆和元年(362)到来,桓温北伐的谋划又开始运作。

其年二月,慕容燕派遣吕护攻洛阳,总统北伐事宜的桓温一面派遣军队北援洛阳,一面又和建康打起了“迁都”的政治牌。就在双方唇枪舌剑的关键时刻,围攻洛阳的吕护竟然中流矢而死,而慕容燕也没有继续攻击洛阳的打算,洛阳之战就这样草草收尾,大家各回各家,洗洗睡吧。

为了安抚桓温,同时也是朝廷实在没人的情况下,兴宁元年(363)五月,加封桓温“侍中、大司马、都督中外诸军、录尚书事,假黄钺”,并在同年十月,以桓温之弟桓冲为江州刺史。名义上桓温成了东晋军事力量的最高首领,实际上桓氏所领地盘也大了一分。

初掌大权的桓温马上就做了件大事,于兴宁二年(364)三月进行土断,史称庚戌土断。从结果来看,庚戌土断不甚成功,一直到桓温去世都没有全境实施。不过这也可能是桓温用来与门阀士族交换利益的手段,毕竟土断损害的主要是侨来士族的利益。

之后,朝廷想到了一个办法解决桓温的威胁,即征桓温入辅。

兴宁二年五月,加大司马温扬州牧、录尚书事,召桓温入朝参政,桓温拒绝;七月,再次召桓温入朝,这次不知是在谁的建议下,桓温同意了;八月,桓温停驻赭圻,辞录尚书事,领扬州牧;兴宁三年二月,桓温移镇姑苏,并以桓豁领荆州刺史。至此,算上桓冲所领的江州,东晋最强的三个方镇都在桓氏手中,而最难对付的扬州则由桓温亲自操刀。

就在桓温与建康斗智斗勇期间,洛阳失守了。在第一次围攻洛阳失败之后,慕容燕将主攻方向放在了淮北的许昌、悬瓠一线,在解决了侧翼的威胁后,于兴宁三年三月攻陷洛阳,黄河以南诸城全部失陷,此时的东晋、慕容燕开始在淮北地区对峙。

不巧的是,在政治层面达成阶段性成果的桓温,在准备北伐之际,刚刚登基四年的晋帝司马丕死了,此次北伐再一次被迫终止。

然后在太和元年(366),东晋内部的梁州又爆发了司马勋之乱;太和二年,桓豁收复宛县这个前进基地;并经过太和三年这一整年的准备后,桓温终于在太和四年开始了第三次北伐。

从我的角度来看,这一次北伐,桓温足足准备了十四年,十四年的卧薪尝胆,一朝亮剑。

壮怀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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