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袭人嫁给蒋玉菡,是被曹雪芹写进判词的。无论哪个版本,即便续书都没有改变这个结果。那么,原本梦想着委身豪门公子作妾的花袭人,嫁给下九流戏子蒋玉菡,余生会幸福么?这事还真不好说。
【一】
袭人嫁给蒋玉菡的线索主要出现了三次。
第一次,袭人的判词。贾宝玉梦游太虚幻境,在薄命司抽出的又副册第二人就是花袭人。判词明确写了“堪羡优伶有福”,袭人嫁给蒋玉菡无疑。
第二次,蒋玉菡酒令。二十八回贾宝玉和蒋玉菡初识,酒席间做酒令【悲愁喜乐】,蒋玉菡脱口而出“花气袭人知昼暖”,其后与贾宝玉互换汗巾子。珍贵的茜香罗汗巾子被贾宝玉转赠花袭人。预示二人成亲。
第三次,脂砚斋批语。二十回脂批有明确批语,花袭人在贾宝玉和薛宝钗婚后不久,被贾宝玉亲自嫁给蒋玉菡。袭人走前留有“好歹留着麝月”之语!
【二】
袭人嫁给蒋玉菡绝不会心甘情愿。她为了成为贾宝玉的妾,未雨绸缪很多年。除了对豪门地位生活的追求,她对贾宝玉也有情意。
袭人出嫁时贾家到了崩溃边缘,无力再养着那么多丫头和姬妾。袭人无论年纪还是外买的出身都属于贾家优先“照顾”的对象。而薛宝钗嫁给贾宝玉后,比袭人更周到,袭人成了鸡肋不能留下,找个好人家嫁出理所当然。
袭人嫁给蒋玉菡应是贾宝玉促成。蒋玉菡无论人品模样都配得上袭人。加之这些年出入王公贵族府邸,颇有一些积蓄,在京郊紫檀堡买了房子,置了地,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也有小富即安。贾宝玉对其知根知底,袭人嫁他,宝玉也放心。
【三】
红楼梦第五回的袭人判词:画着一簇鲜花,一床破席,也有几句言词,写道是:枉自温柔和顺,空云似桂如兰;堪羡优伶有福,谁知公子无缘。
袭人判词鲜花指出花袭人,破席耐人寻味。对此有三个解释:
第一,破席指袭人并非完璧之身。预示贾宝玉与袭人有过云雨情。
第二,破席指袭人嫁给蒋玉菡以后生活困顿,穷困潦倒。
第三,破席通破戏,预示蒋玉菡遭逢劫难,弄坏了嗓子再也无法唱戏。
第三点是本人观点。因为鲜花代表了袭人,破席一定代表蒋玉菡,符合文学对立设定。而且用破席形容女儿的清白极其不堪恶毒,曹雪芹不会为之。
【四】
贾家抄家后,脂批透露袭人和蒋玉菡还奉养过贾宝玉和薛宝钗,证明二人家境还可以。袭人在贾家抄家前嫁出去,一份该有的嫁妆,加上她日常的衣服,首饰,体己,怕不有千百两银子。蒋玉菡的资产应该更多,二十两银子够刘姥姥一家花一年。袭人蒋玉菡算富裕了。何况袭人还有哥哥花自芳,花家也算小康以上家庭,与妹妹互相帮衬,不会太差。
袭人性格是:服侍贾母时,心中眼中只有一个贾母;如今服侍宝玉,心中眼中又只有一个宝玉。她既然嫁给了蒋玉菡,断然不会三心二意。若再生儿育女,必然一心一意过自己的小日子。所以,袭人的薄命在于从小为父母所卖。在于壮志难酬不能嫁给贾宝玉作妾。在于遭逢末世。若单以结果而论,花袭人的结局在众多人中绝对算好了,也是富家太太,否则也无力奉养贾宝玉和薛宝钗。知足常乐,曹雪芹用“堪羡优伶有福,谁知公子无缘。”已经点出袭人的幸福人生。
【文/君笺雅侃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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