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抗日战争史上,喜峰口战役是值得中国人骄傲的著名战役之一。赵登禹将军作为这次战役的第一线指挥官,为战役的胜利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可以说,喜峰口大捷的历史,是与赵登禹的英名写在一起的。
赵登禹画像
喜峰口古称卢龙塞,是燕山山脉东段的隘口。其位于河北省遵化县东北,北距热河平泉190里,有公路南下,可与平榆大道相接;马兰关在遵化西北约50里,罗文峪南距遵化18里,这两处自古以来即为军事要地。此外,董家口、潘家口则分距于喜峰口的东西两面,都具有极重要的军事价值。故喜峰口一线的安危,将直接影响整个华北的战局,对此冀北重要关隘,日军志在必得。
喜峰口作战,是长城抗战中重要战役之一。国民党宋哲元第29军在此与日本侵略者进行了英勇厮杀。这是自“九一八”以来,日本侵略者吞并东北、进占热河以后,意外地在中国北部遇到的有力还击。
在喜峰口英勇抗击日本侵略者的中国军队,是宋哲元部第29军。宋哲元第29军,原系冯玉祥西北军一部,因1930年冯玉祥与阎锡山的反蒋战争失败而退人山西南部,后来经过张学良改编为第29军,由宋哲元任军长,总部设在山西阳泉。第29军全军约有2.2万余人,下辖3个师:冯治安第37师、张自忠第38师、刘汝明暂编第2师,分别驻防在山西辽县、昔阳、平定、娘子关以及沁县一带。
当时,29军的武器枪械较中央军甚为窳劣。全军的枪械多数为陈旧的汉阳造、三八式、老毛瑟枪和土造枪,加上一部分29军的修械所制造的枪支。装备破旧复杂且奇缺,弹药补充困难;全军只有十几门野、山炮,重机枪不过百挺,后来配备一些轻机枪,每连也只有两挺;发给士兵的多是自制的大刀和手榴弹。另一方面,官兵们一般只能拿到六七成饷。可以说,第29军的物质条件非常艰苦,军事装备非常差。但是,面临着如此的物质困难,西北军却有着刻苦练兵的传统精神,在军长宋哲元“枪口不对内”的口号下,在阳泉驻防不到二年的时间里,居然把一支残破的部队训练得很有规模。同时,西北军练兵,一向以日本为假想敌。
二十九军将士在长城
1933年1月3日,山海关失守后,热河告急,平津震动。张学良急调二十九军移防平东。1月20日,宋哲元率领所部1.5万余人陆续到达通县、蓟县、三河、玉田一线。2月21日,日军又发动对热河的进攻,中国守军汤玉麟部不战而逃,3月4日承德失守,张学良引咎辞职。何应钦继任北平军分会代理委员长,他秉承南京政府旨意,不作收复失地之打算,只是沿长城一线布防,试图依靠长城来阻止日军向华北进军。
二十九军接到移防喜峰口的命令后,即派先头部队前往商洽接防,主力部队则集结在三屯营、澈河桥、滦阳城一线。开赴前线之时,宋哲元写下了“宁为战死鬼,不作亡国奴”的誓言。3月9日,日军两个旅团的步骑炮联合先遣队进犯喜峰口,中国守军东北军万福麟部抵挡不住,被迫退至喜峰口内,喜峰口前沿制高阵地孟子岭被日军占领。
3月11日早晨7时,日军再次用猛烈的炮火轰击喜峰口各阵地。上午10时后,日军开始把炮火移向口上、西侧的高地,随即在猛烈炮火的掩护下,日军的步兵向高地冲锋,中国军队勇猛还击,一次一次打退步兵的进攻。激战延续到下午3时许,中国军队因伤亡过重而不得不后撤,高地为日军所占。
此时赵登禹认为,让日军占领西侧高地,势必会使中国军队的全部阵地处于不利形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赵登禹果断下令:“立即组织还击,迅速夺回高地!”
下午4时,反击开始。他们速战速决,仅崩1个小时,就已登上西侧高地,存那里与日军展开生死搏斗。官兵们个个如猛虎,手中的大刀大显神威,砍杀日军数百人。武功高强的赵登禹亦挥刀杀人敌阵,左砍有杀,如人无人之境,日军望之丧胆。
经一天鏖战,歼敌五百余人,我守军伤亡三百余人,连、排长5人捐躯,日军余部狼狈溃逃,西侧高地很快被我守军夺回。
一寸山河一寸血。赵登禹部占领了长城的山棱线上,敌人退到北坡之下,战事略略平静。
经过两天多连朝接夕的混战,敌我双方均伤亡惨重,阵地上战尸横陈,血迹斑斑。宋哲元、张自忠、冯自安等深感如此单拼消耗,实非善策,决计于11日夜对敌施行大规模夜袭,并命赵登禹组织实施。
在得到宋哲元的批准后,作了具体的作战部署:将第一线正面阵地交给王治邦旅固守,一路由赵登禹率领董升堂团及王长海团从左翼出潘家口,绕至日军右侧背,
“占领三家子、小喜峰口,协同正面王治邦旅夹击喜峰口西侧高山之敌”。另一路由佟泽光率领李九思团及仝瑾莹团,从右翼经铁门关出董家口,“绕攻敌左侧背,攻击喜峰口东侧高山之敌”;“王岷山营占领白台子,已将通宽城子大道破坏堵塞,以防敌兵来援。”待赵、佟两路袭击得手后,正面阵地王治邦旅则即行出击。(资料来源:《国民政府档案,宋哲元1933年3月10日致国民政府、军委会、各院长、各部长密电。》)
喜峰口夜袭示意图
按照既定部署,11日深夜,两路分头出发。赵登禹亲率的董升堂团,出潘家口约行数里。即达喜峰口附近的三家子、前丈子,这便是日军骑兵的宿营地。敌兵还在鼾睡之中,四周一片寂静,唯有马匹成群遍布营区。
这一带附近和喜峰口内外,在8日这一天都下过雪,到处还结着冰。29军官兵情绪高涨地行走在冰雪中。董团抵达三家子、小喜峰口,王团到达狼洞子及白台子日军炮兵阵地。
日军有条军规:凡在战场宿营一律不准脱衣。但是,因长期以来日军从未遭到中国军队的袭击,纪律有所松弛。除了在老婆山配备了兵力担任警戒任务外,其余主力部队此时都在小喜峰口以北各村强占的民房中,脱下大衣蒙头大睡,万万没有想到中国军队竟敢雪夜袭击。
战士们冲入营房,杀声震天,大刀挥动,敌人的人头应声落地。其他日军从酣睡中惊起,朦胧中看到明晃晃的大刀片直砍过来,顿时魂飞魄散,不知所措。许多敌兵尚未清醒,便已身首异处,魂归西天。有的则嚎哭惊叫,抱头鼠窜。大刀队挥刀迫杀,一个不饶。
当随第一营跟进的第三营预备队进至横城子时,敌哨发觉,遂呜枪报警,赵登禹急令大刀队员向横城子之敌强袭。大刀队员们个个威武勇猛,气壮如牛,他们挥舞大刀,与敌人近身肉搏,厮杀在了一起。
次日凌晨1时,赵登禹部由樵夫带路,出潘家口后,沿滦河西岸绕至蓝旗地,然后东折,向盘踞在蔡家峪、白台子的敌炮兵阵地发起猛攻,日军方面认为中国守军不敢以数千之众,深入其腹地蹈袭,因此疏于戒备。王长海团迅速逼近营区,大喊一声,挥刀冲进营地,将敌护卫炮兵的外围部队消灭,然后杀入敌炮兵阵地,以手榴弹、炸药包将敌山炮、铁甲车炸毁。
时已拂晓,盘踞老婆山之敌发现背后受敌,转过枪口向我守军居高扫射,我守军一面反击,一面继续摧毁敌装备。营长苏东元熟谙炮兵技术,利用俘获的敌炮,向高地之敌连射二十余发,发发开花。此战,苏营长不幸遭流弹击中阵产。
赵登禹见天已变亮,守军已明显暴露,不宜久战,遂命部队抓紧战机,焚毁敌接应车弹药纵列。一时间火光四起,浓烟蔽空,18门敌炮悉数被毁,并缴获机枪二十余挺及作战地图、望远镜等物品,敌人的装甲车亦被我守军破坏殆尽。
有一位战士,面对突然隆隆而来的日军装甲车,将大束手榴弹拥在身上,仰卧平地,待铁甲车开到后引爆,与敌车同归于尽。
此时,驻守在老婆山的日军看见这边火光冲天,知道有变,驰来应援,与中国军队发生激战,适佟旅已到达接应,这才将敌击退。“此役毙敌甚众,击死敌指挥官一人。我军也伤亡很重,官长阵亡者计团副胡重鲁,营长苏东元,连长二人;受伤者团副一人,营长二人,连长七人。”(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伞国委员会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编:《文史资料选辑》第十四辑,中华书局。)
12日,日军在遭受11日夜的重创后沉寂了一个上午。此日下午,日机4架到喜峰口、撒河桥等处轰炸,投弹20余枚。在董家口方面,日军来犯,经中国军队奋勇抵抗终将其击退。13日拂晓,日军松野尾先遣队主力攻击中国军队正面阵地,而由日方米山先遣队向中国军队右侧背挺进袭击。29军官兵竭力抵抗并击退日军,致使日方此次进攻未能得逞而返回长城一线。3月13日,日军第8师团长西义一得知混成第14旅团战况告急,“立即派遣约一个步兵大队和约一个野炮兵中队,乘汽车前往喜峰口增援”。
13日下午,日军再攻喜峰口,未得逞,渐次后撤到遵化以北25公里的半壁山。3月14日,宋哲元部收复老婆山。
此役,第二十九军虏获敌坦克11辆,装甲车6辆,步枪六干多支,俘敌万余。歼灭了敌人的有生力量,延缓了敌人控制长城的进程。日寇不得不承认,喜峰口战斗“丧尽了皇军名誉”,遭受了“明治建军以来60年未有之大耻”。
此次赵登禹率部偷袭成功,是日军发动热河作战以来的首次受挫,关东军司令官武滕信义火速调兵增援,并将作战重点转向罗文峪,企图从侧后攻击喜峰口以西的中国守军阵地。
二十九军大刀队资料图
3月14日,中国军队开始行动,各部分头出击,闪电般地冲入日方阵地,充分发挥大刀的威力。因为是在拂晓时分,敌人还在酣睡之中,又一次遭到突袭,许多日军当场被砍死,幸免一死的则抱头鼠窜,中国军队采取速战速决的战术,在杀伤较多的敌人后,各部迅速撤同到自己的阵地。
3月14、15两日,第8师团长增调的鲶江部队及嵯峨部队相继到来,参加作战。15日,日军退至孟子岭附近,而潘家口附近几乎已经没有日军的踪迹。
喜峰口的战事,从9日下午开始,经过7昼夜的激烈战斗,凭借29军坚守阵地,未被日军突破;此后,两军对峙,不时有些接触,战事重心由喜峰口移到罗文峪方面去了。连日来,日军在喜峰口正面的进攻未能取得实质性进展,并受到中国军队的顽强抗击,损失很大。
3月16日,日军把进攻重点转向罗文峪,企图包抄喜峰口之左侧背、实行战略上的突破。宋哲元命刘汝明师严阵以待,经过3天的激战,击退了日军的进攻,迫使日军撤至罗文峪北10里以外。
此后,日军又从喜峰口西侧发动几次进攻.均未得逞。4月初,日军改变战略,转向滦东打开缺口。4月7日起,日军再攻喜峰口,头两天都被二十九军击退。11日,日军从冷口攻入,随即占领迁安,致使二十九军在喜峰口腹背受敌。
13日,宋哲元奉何应钦之命转移阵地,含泪放弃喜峰口。5月,国民政府与日本签订《塘沽协定》,平津及华北门户洞开,长城抗战结束。
对于29军大刀队在此次战役中的突出作用,本是振奋人心,但是却在全国范围内引发了另一个极端。
闻听喜峰口战役后的天津《益世报》称:
“我们喜峰口的英雄是光着脚、露着头,使着中古时代的大刀,……抢回了山,夺回了岭,收回了喜峰口,俘虏了几千个日本人,收到了几千枝日本枪,捉住了许多辆日本坦克,抬回来许多架日本开山炮。这个故事,岂不比(法军守卫)凡尔登的故事还威武!还壮烈!还光荣!还灿烂!”
有些当事人曾经还回忆说:“下达命令只准用大刀砍,手榴弹炸,非到万不得已,不用轻机枪和步枪射击。……受此打击后,敌人都戴上钢盔,预防大刀砍头。”
这样宣传的后果是很多人以为大刀队有何神技,可以不动枪炮用大刀。殊不知,这背后是29军装备落后的苦楚。另一方面,今天我们回看喜峰口战役,29军的顽强与血性,的确重创了当时不可一世的日军,也为当时全民族的抗战拉开了序幕。
参考资料:
《大刀向鬼子头上砍去 赵登禹传》石耿立,朱瑞莲
《华北抗日战争史 》 谢忠厚,李翠艳,李春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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