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有车马宾,金鞍曜朱轮。
谓从丹霄落,乃是故乡亲。
唐-李白
那是一年的中秋,我坐了一夜的火车从苏州回老家,一路上又困又累,到了村口还惺忪朦胧着。
让我清醒的是看到村子主路的两旁停着很多私家车,在我们村,还真没看到过这样的场面。“是村里有人结婚?但也不会有这么多有钱的亲戚吧?”我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回到家里,发现家里大门紧闭。
我越发好奇,村里是出什么事了?这时我二大爷从别处走来,我赶忙问他:“二大爷,你看见我爸妈了吗?”,“哦,他们肯定在志强家,志强回来了,可多人在他家呢。”二大爷说到。
志强?我脑袋忽然一闪,好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名字。慢慢地,我记起了他。
他叫许志强,比我大5岁,在我们村姓许的就他一家,据说是五代单传,他的太爷爷从外地逃荒过来的,就定居在我们村,姓氏辈分也落在我们村里,按照家谱,我应叫他一声叔。
在我的记忆中,从没有人叫过他叔。他在家排行老六,上面五个姐姐,小时候家里光景不好,他生来个子矮小,冬天总是穿着姐姐剩下的红得发亮的大棉袄,所以村里人看到他,都会戏谑地喊上一句“鬼子六”。他听到同龄人喊这个名字,会跟别人翻脸,但他总是被揍得挺惨,经常会出现四五个人揍他一个人,因为在村里,他们的家庭很卑微,虽然被写进村谱,但终是外姓人,况且在那个年代,家里五个女孩,本身就是一件受人歧视的事情。
志强叔10岁那年,家里发生了一场大的变故。
那是10月份,家里的玉米和大豆收获的季节,村里的主干道修成了柏油路,各家都着急的从地里收了庄稼到路上抢地方晾晒,因为10月的天,家里容易下雨。志强叔家抢到了最后一块地方,晒上了大豆和玉米。
这时,村里另外一家拉了一大车的庄稼,看到公路上没有地方可以晾晒了,开车转了两圈,看到志强叔家晾晒的地方,便停到那个位置,兄弟四个人下车用铁楸三下五除二把志强叔家的庄稼堆成了一堆,然后把自己家的庄稼摊在那个地方。
等到志强叔的爸妈来到,他们已经弄好了。志强妈气不过,便上前理论:“你看他大哥,这是俺家先占的地方。。。”话还没说完,那个大哥就开口说话:“什么你占的地方,这是公家的地方!”,“那也是俺家先在这的,你这样太欺负人了吧?”志强妈说到。“什么先后的,我们就晾在这里了,你们该去哪里晾就去哪里晾!”说完,兄弟四人开车走了。
志强妈崩溃了,她大哭起来,这些年受的冷眼和压迫在这一刻袭上心头,她哭着骂志强爸爸: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你怎么一句话都不敢说,我这辈子嫁给你,算倒了血霉了。志强爸没有说话,拉着平车把庄稼一车一车运回家里。
后来没几天就下雨了,志强家一院子的庄稼都被雨水泡了,他爸妈狠狠吵了几天的架。一天夜里,“来人啊,救命啊!”一声嘶吼划破了静静的夜空,志强妈上吊了!
深院静,小庭空, 断续寒砧断续风。 无奈夜长人不寐, 数声和月到帘栊。
从那之后,志强叔和他四姐五姐就离开了村子,到他外婆那里去上学了,上面的姐姐都出嫁了,家里就剩下志强爸一个人,整整30年,我都再也没有见过志强叔。
我告别了二大爷,便去了志强叔家,只见他家的庭院里挤满了人,说说笑笑,堂屋里坐着好多穿着西服的人,志强爸开心得像个孩子,他一边招呼人往屋里坐,一边驱赶小孩说出去玩去,他这个土墙做的庭院,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我看到志强爸浑浊的双眼泪水朦胧,脸上的皱纹纵横交错着,一笑像是一条条深深的伤疤,满嘴的牙齿只有一颗矗立在牙龈上,他,真的老了。
我没有看到志强叔,因为屋里太多人,我看到爸妈,便让他们跟我回家了。路上妈妈跟我说:志强出息了,当了大官了,调到我们市里来了。
原来,志强叔学习努力,考上了山东一所很好的大学,毕业后在政府部门做了一名秘书,后来凭借自己的能力,政绩突出,终于平步青云、光宗耀祖了。
后来,志强叔给他妈妈重新修了坟、立了碑,又摆了酒席,他轮流桌桌敬酒,毕恭毕敬,像是这个村,给了他无尽的关怀一样!村里人喝酒谈话间,也满是“我从小就看志强行!”等等之类的话,从那一刻,我知道,“鬼子六”这个名号在我们村彻底被粉碎了!
以德报怨,这样的故事令人动容;
荣归故里,这样的情结让人泪目。
志强叔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有志者,强如松!看着月色明朗,我忽然觉得,人,一代一代,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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