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9月23日,热火媒体日。球队总裁帕特-莱利将新援一一介绍给媒体,展望着他们美好的未来图景。快门声、问答声和敲键盘的声响交织在一起,场面好不热闹。而与此同时,这支球队的顶薪球员,克里斯-波什,却独自坐在河边的码头上埋头沉思——这是他13年来首次缺席所在球队的媒体日。
沉静是被他的妻子阿德里安打破的。她向他走来,告诉了他莱利刚刚宣布的一条消息:球队管理层已经不期待波什能够在热火复出了。这当然是委婉的说法——事实上,波什的热火生涯,至此已经结束。
此后一年间,波什仍在不断地尝试复出,希望能从其他球队寻找机会。直至今年6月,波什的体检报告出来,联盟判定他的血栓是“足以终结他职业生涯的伤病”。而今天,热火获得了联盟的准许,正式宣布裁掉波什,并承诺会退役他的热火1号球衣。
从进入这个联盟至今,波什的职业生涯分成了两个阶段。其一,是从2003年夏天到2015年全明星。新秀赛季的波什在卡特身边仍打出了不俗的数据,场均11.5分、7.4个篮板和1.4次封盖,是“白金一代”新秀中的篮板王和盖帽王。于是,猛龙在2004年12月将卡特交易至篮网,开始围绕波什进行重建。
2006—2007赛季,波什打出了职业生涯第一个巅峰。赛季场均22.6分、10.7个篮板、2.5次助攻和1.3次封盖,波什率队打出47胜,五年来首次杀进季后赛。此后一年,再进季后赛。
只是,那两年的波什和猛龙都见识到了季后赛的残酷。第一年,篮网坐拥卡特+基德+杰弗森的“三叉戟”组合,单核波什无力抵抗,拼至第6战兵败;第二年面对魔术,波什打出场均24分、9个篮板、3.6次助攻和1.6次抢断的全面数据,但无奈对面是巅峰无解的魔兽霍华德。后者场均轰下22.6分、18.2个篮板和3.8次封盖,只手摧垮了多伦多禁区,只用5场就解决了战斗。
于是,再连续两个赛季无缘季后赛之后,波什决定换一条路走。2010年,在合同到期之后,他选择从苦寒的境北之国直抵温暖的南海岸,投奔同届中最早拿到戒指的巨星韦德。随后,詹姆斯降临迈阿密,天赋空前的热火三巨头就此诞生。
在热火的前四个赛季,波什屈居三当家,但换来的是两座金灿灿的奥布莱恩杯。其中2013年总决赛第6场常规时间最后7秒,他抢到了前场篮板,然后将球递给雷-阿伦,后者命中了那记逆转总决赛走势的绝命三分。
2014年夏天,是三巨头的转折点。詹姆斯重返骑士之后,波什领到了五年1.18亿美元的顶薪合同。他和韦德肩负着后三巨头时代热火的希望,直到2015年2月,他踏进职业生涯第二个阶段。
全明星之前,波什在比赛中感到肋骨、胸部酸痛。一开始他并未在意,甚至还在那年的全明星正赛上打了10分钟。但等到疼痛感愈发强烈后,医院的CT却给出了那个噩耗——波什被诊断为肺栓塞。他腿部的血凝块在扩散至肺部后,血栓脱落可能会堵塞肺动脉,引发肺栓塞,其致死速度甚至比心梗还快。波什确诊的第二天,他的妻子拿到报告,上网搜索这个自己闻所未闻的疾病,蹦出来的第一条消息,就是前开拓者球星杰罗姆-科尔西刚刚死于肺血栓。
而波什真正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是他醒来后发现自己的肋骨处插着两根引流管。后来他坦言:“那一刻我甚至没有去想篮球,我为自己还能感受到生命而欣慰。”
但随着病情的好转,波什就重新想起了篮球。他用了9个月的时间进行康复训练,忍着肋骨上的创伤和病情复发的风险达到了复出的水准。甚至在2015—2016赛季的前半个赛季,他还场均能拿到19分,职业生涯第11次入选了全明星。
在所有人都以为这部励志剧将以大团圆的结局收尾时,命运却又在波什的胸口上狠狠捅了一刀。又是在全明星之前,波什的小腿再度感到异样。而检查结果是小腿再次出现血凝块,他的职业生涯又面临着致命威胁。
一如一年前,波什依旧积极地接受康复治疗,希望能重返球场。8月31日,热火队老板米奇-阿里森甚至还转发了波什的训练视频:“看上去不错,期待在训练营中看到你。”但在热火队医的一次次评估中,波什却始终没有得到重返球场的许可——直到开头提到的那天,热火彻底放弃了他。
在接受了这个事实之后,波什在自己制作的微型纪录片里吐露了心声:“很多人说我贪婪,是为了钱打球,但他们根本不了解我。我是一名球手,打球就是我的天职啊。而且,我希望以后能骄傲地对自己的孩子说,他们的父亲是一个坚强的斗士。”
波什职业生涯的第一个阶段不可谓不成功,他拿到了无数个人荣誉和两座冠军。但在季后赛中走不远,在詹韦身边鲜有出色发挥,让他被扣上了软蛋的帽子。第二个阶段,他总共只打了53场比赛,却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
克里斯-波什现在就可以告诉他那5个可爱的孩子,他们的父亲在跟命运的对抗中败下阵来,但他只是身体被击倒了,他的信念,从未被击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