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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括:为何没有反对过王安石的新法,也不是一个反复小人?

趣爱秀 2021-08-28 04:04:09 原文链接:网络

引言

沈括不是一个专职科学家,他在官场上留下了沉重而闪亮的脚步。正因为他的脚步沉重,所以给人以“反复小人”的诟病,从而又将他的闪亮脚步给抹去了,于是留给后人的是一个科学上的巨人,道德上的矮子的形象。

沈括:为何没有反对过王安石的新法,也不是一个反复小人?

沈括活了65年,其中从1054年当海州沐阳县主簿(相当于副县长)起,到1089年任光?少郷(相当于机关事务管理局副局长)止,在官场上经历了30多年。这一期间,沈括做了不少为民有利的事情。这里略举几例:

在检正中书刑房公事(协助宰相处理日常政务)任上,熙宁五年(1072)宋神宗派沈括以“专提举”身份,开浚汴河及视察沿河淤田。他身体力行,带人实地测量经常遭受重灾的地段,从汴京(今开封)上善门起,至泗州(今江苏盱眙一带)的淮口止,测量地段长达420公里,并创造出分层筑堰的测量法。

熙宁六年六月,沈括奉命前往两浙,视察两浙路农田水利等事务,到第二年四月后才回到京城。

这次他先后考察了苏州、常州、润州(镇江)、温州、台州、明州等地,和当地官员一起,重点是建设水利工程。

在常州、润州,他召募饥民来兴修水利;在苏州、秀州(今嘉兴)他组织当地农民疏浚太湖和断头河;在温、台、明等州兴筑海堤围田。

沈括:为何没有反对过王安石的新法,也不是一个反复小人?

这些水利工程的建设,对以后两浙农业的发展,起到了一定的积极作用。当然,作为规模比较大的工程,得到了神宗皇帝和王安石的支持,允许沈括动用“陂湖遗利钱”,即由国家用公田收上来的税,用于水利建设。因此,沈括兴修水利时,基本采取募民的办法,而不是由农民或饥民无偿出力。这样就减轻了当地百姓的负担,使水利修建比较顺利地进行。

熙宁七年(1074)八月,神宗又派他察访河北,兼带调查保甲法执行情况,并给他特权。他在符合新法精神的前提下,对民兵给予军事编制,进行军事训练,加强了河北西路的防御力量。

在三司使(主管全国财政收支、民政户籍、盐铁生产等)任上,熙宁九年(1076),他提出改革盐钞法,并得到一定程度的执行。

沈括提出的改革方案主要是∶ 收买旧钞,公私盐钞全部收回,旨在解决虚钞滥发问题;调整盐价,使西盐和东盐价格基本平衡;增加盐货流通渠道,减少官营销量,扩大商销范围,以。

沈括真的是一个人品低下的“反复小人”吗?

沈括提出修改免役法的建议,却被贬了官

沈括在历史上的科技地位几乎无人撼动,然而,对他的道德问题的贬低文章却是很多。从这些文章中可以看出,对沈括的人品差评,其根据无非是这么二件事:一是跟风行船,借王安石下台,反对免役法;二是出卖老朋友苏轼,是乌台诗案的始作俑者。

关于沈括与乌台诗案另论。这里专门说一下沈括在免役法问题上,被称为“反复小人”的事。

熙宁九年(1076)十月,王安石罢相。一个月后,沈括向新任宰相吴充提出了修改免役法,实行“差雇并行”的观点。吴充又将他的建议奏呈宋神宗,侍御史知杂事(相当于中央监察机构副职)蔡确上书,对沈括进行弹劾。

沈括:为何没有反对过王安石的新法,也不是一个反复小人?

蔡确对神宗说: 沈括作为陛下近臣,既然对新法有看法,就应该直接向陛下汇报,但他却私下向宰相献计,这是依附大臣;沈括在以前并没有说过免役法不好,现在却在王安石罢相后提出来,要求改变免役法,这是窥测陛下的意图;沈括原来只是说要减少下等户役钱,现在却要全部免除,这是前后矛盾、反复无常;沈括担任三司使以来,没有做过一件对政事有利的事情,却挟私害政。陛下应该对他进行处罚。

这件事上,沈括就给人落下“反复小人”的话柄。

但是,如果细读一下有关史料,可以发觉事实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熙宁三年(1070)十二月开始试行的免役法,其主要内容是改原先由民户差役,改为官府出钱募人充役;农村上三等户按户等交纳“免役钱”;城镇上五等户及农村原先不服差役户的按户等交纳“助役钱”,数量是免役钱的一半;除免役钱.助役钱外。另外交纳百分之二十的“免役宽剩钱”,以备灾年使用。

王安石的这个免役法,最大的目的还是富国,朝廷是最大的受益者。虽然此法一定程度上解放了劳动力,促进了农业的发展,但是原来享受免役的下等民户却同样要缴纳助役钱,这就损害了贫苦户的利益,成了最大的受害者。

沈括:为何没有反对过王安石的新法,也不是一个反复小人?

熙宁六年(1073)六月。沈括受命察访两浙时,曾对免役法的执行情况作了调查,发现了其中的弊端:那些原本只承担轻役的微户以及无役的下户,由于要缴纳役钱,使他们的生活苦不堪言。他们宁肯按旧法去服役。为此沈括多次上书建议裁减下户役钱。

沈括在熙宁九年十一月的上书中说道:

先前我在两浙察访的时候,曾检查本路执行免役法的情况,发现多半的乡民和原来没有徭役负担的人,对役法有意见。我也曾屡次举出利害,请求减去下户役钱。实行役法的本意,是替人民均财惜力,所以依我看来,不如使无役的人输钱,役重的人受俸禄,役轻的按旧法办事。

沈括在上书中,明确地提出了将旧有的差役法与现行的免役法两者有机地结合起来,根据实际情况采取灵活的策略,以减轻中下等民户的负担。

沈括的建议,宋神宗要求司农寺(新政立法机构)审核,但最后没有了下文。

沈括:为何没有反对过王安石的新法,也不是一个反复小人?

也许沈括上书后久久得不到回应,他便想找上司问问究竟。于是他进入了相府。

吴充问沈括:免役法颁布几年了,但是民间的非议一直没有停止过,到底是什么原因?

沈括答道:说役法不好的,大都是士大夫和城里住民。过去他们免去徭役负担,过惯了舒适的日子,现在叫他们和农民一样,也要缴纳役钱,岂有不反对的道理?他们诋毁新政,丝毫不值得同情。但是那些贫苦微户,向来没有差役,如今也叫他们每年出钱,增加了他们的困难,这才是我们应当考虑的。我曾经奏议说,两浙年中税收总额可以裁减五万贯,便可使二十八万多微户,得到免除役钱。全国都能这样,尽除微户所输役钱,就算给他们一点轻微力役,还不会有什么害处。

沈括提出的“无役者输钱,役重者受禄,轻役者自依徭法”的建议,本质上没有违背新法制定时的原则。要求免除下户役钱,只让他们负担轻微徭役,这是完全符合新法精神,符合王安石推行免役法时,希望达到去疾苦、抑兼并和便民的目的。沈括的建议,是在更好地维护新法,不是要求变更役法。

沈括的建议虽然具有实效性,可以弥补免役法和差役法各自的弊端。问题是他的观点和建议,是在王安石罢相以后才明确提出来的,因此引起了新党的攻击。正是这次沈括的建议,成了蔡确们攻击沈括的借口,于是就发生了上文已提到的弹劾沈括的事。

沈括:为何没有反对过王安石的新法,也不是一个反复小人?

其实,蔡确在弹劾中,说沈括反复无常,前后矛盾,一会儿说减少役钱,一会儿说免掉役钱。针对此说,沈括后来在《自志》中澄清过:

御史诋毁我说,先前不过是议请减少役钱,现在又暗中改换说法,要求把役钱通通除掉。这是首鼠乖刺,阴谋破坏司农立法。我因此受到处分,谪官集贤学士知宣州。御史实在未曾考虑过,两浙岁入减少五万贯,这叫做减少;二十八万家免去役钱,这叫做免除。

沈括在三司使任上只待了一年零八个月,于熙宁十年(1077)七月被罢职。导致沈括被谪贬的直接原因就是免役法之争。

沈括成为巧言谄媚的“反复小人”,也与王安石对他的态度前后变化有很大关系。

沈括是变法的拥护者和参与者,王安石也很器重他,对他的才能十分欣赏。据说王安石新党一派的骨干有30人,沈括排在第15位。

沈括担任视察两浙的钦差是王安石极力保举的,沈括就任三司使职务,王安石也没有明确提出反对。后来王安石的态度发生了变化,斥责沈括是“壬人”,这里面除去他容不得沈括对新法的不同意见外,一个重要的原因,是王安石轻信了挑拨离间的话,觉得沈括背叛了自己,对他的人品产生了怀疑。

沈括:为何没有反对过王安石的新法,也不是一个反复小人?

向王安石说沈括坏话的是吕惠卿。

吕惠卿是变法阵营中主要成员,王安石曾称赞他的“贤能不仅仅在当今出类拔萃,即使是前世大儒也不是轻易比得过的。”确实吕惠卿为推行变法做出了重要贡献,与王安石的关系也情同师徒。至于后来吕惠卿在王安石罢相后逐渐换了一副嘴脸,那是另外一回事了,在当时沈括问题上,王安石听信了吕惠卿的挑拨。

吕惠卿与沈括的关系交恶,可能始于一次水利兴修。熙宁七年和八年,淮南、两浙一带连续大旱,熙宁八年(1075)七月,神宗派沈括为安抚使,兼察访农田水利。他根据当地的灾情,提出了开凿泾浜、筑高堤岸的兴修水利建议书。

在这个建议书中,沈括将水利工程所需的人工费用,由地主按亩出钱负担。参知政事(副宰相)吕惠卿极力反对,说是按沈括的计划,每亩田需出钱二百,一千亩田,要出钱二百贯。这么多的钱无论是谁也出不起的。

沈括:为何没有反对过王安石的新法,也不是一个反复小人?

原来吕惠卿藏有私心,他在苏州华亭一带置有大量良田,要他出钱简直是割自己的肉。为此两人争论多次,直到吕惠卿被撤销参知政事职务,沈括代替章惇任三司使才结束。

还有“分水岭”事件。熙宁八年,辽朝想进一步侵占宋朝土地,要求划定边界,包括吕惠卿在内的大臣们,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划分。精通地理的沈括就从枢密院里的档案资料中,找到了以前议定的边界文书,据此证明辽朝提出的边界要求是错误的。当年三月,沈括以翰林侍读学士身份出使辽国,谈判边界争端,驳回了辽朝无理要求。

沈括奉诏在察访两浙、河北等地时,还发现和提出了新法推行中出现的一些弊端。另外,宋神宗也很看好沈括的才能。

所有这些,作为参知政事的吕惠卿无疑脸上无光,忌恨沈括。以致吕惠卿拼命在王安石面前说沈括的坏话。因为不论是分水岭边界谈判,还是新法推行,实际上都由王安石说了算。吕惠卿一挑拨,心胸比较狭窄、行事比较独断的王安石就相信了。

神宗曾与王安石说起吕惠卿:“他忌能、好胜而且不公。像沈括、李承之,虽然算不得是了不起的人,但是惠卿却每件事都非议他们。比如因为沈括说了分水岭的事,他就极端憎恶沈括。”

而王安石却回护吕惠卿:“惠卿对沈括恐怕不是忌能。沈括这人反复,人人皆知,是一个巧言谄媚的小人。陛下应当疏远他。惠卿屡次向陛下说及沈括,不能说这不是他的忠心,陛下应当了解。”

沈括:为何没有反对过王安石的新法,也不是一个反复小人?

从上述对话中可以看出,吕惠卿在神宗面前也是不断地说沈括的坏话,实质上吕惠卿已经将沈括作为政敌了,不只是忌能那么简单。王安石看错了吕惠卿,误会了沈括。以后吕惠卿为私利,阻挠王安石复相,某种程度上说,吕惠卿才是真正的小人。王安石晚年居南京,在书室里多次写“福建子”三字,就是因为恨吕惠卿误事。

沈括一直来非常敬重王安石,王安石对他的成见,他从来没有表示出不满。其实,王安石和沈括的父亲沈周是旧交,沈周去世后,王安石为其撰写了《墓志铭》。

沈括和王安石在晚年仍有来往。沈括在《梦溪笔谈》中,叙述了这样一件事:

王安石的背上生了疽疮,一直好不了。一个叫梁彦章的上元知县送上了一副偏方,王安石服下后病愈,梁彦章就把治疽疮的方子献给了王安石。后来,“予从丞相得之。”

沈括:为何没有反对过王安石的新法,也不是一个反复小人?

沈括被背上“反复小人”的诬名,是历史的误会,他是在当时新党已趋于分裂的情况下,成为被蔡确、吕惠卿等视为政敌和排挤的牺牲品。沈括不是一个完人,但也不能说他是一个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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