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唐代很多诗词都提到“楼兰”,楼兰地处险要,西南通且末、精绝、拘弥、于阗,北通车师,西北通焉耆,东当白龙堆,通敦煌,是丝绸之路的要冲。为何中原人对楼兰有这么大的仇恨?
原来是汉武帝初通西域时,使者往来都要经过楼兰,但楼兰替匈奴当耳目,派人屡次拦截汉朝使者,劫掠汉朝商队财物。车师经常伙同楼兰一起行事,因此楼兰和车师成为汉朝心腹之患,如果不尽快打击两国的猖獗气焰,势必影响到汉朝在西域的地位和形象。
因此,汉武帝刘彻决定对两国用兵。这个时候,卫青、霍去病都已经去世,刘彻启用曾犯事被削去封号的从骠侯赵破奴进攻楼兰和车师。
赵破奴是汉人,他取名破奴,就是破灭匈奴的意思。他曾经逃亡到匈奴,后来又回到汉朝,在霍去病手下当差。他作战非常勇猛,受到霍去病的赏识。在河西之战中,他斩杀敕濮王,捕获稽沮王等,立下大功,被封为从骠侯。后来,在漠北之战中跟随霍去病穿越沙漠,诛杀匈奴小王,在狼居胥山祭天,在姑衍山祭地,立下功勋,被增封食邑300户。后来,他因犯了助祭金斤两和成色不足的罪而被削去了封号。
这一次出战,不仅刘彻对他有着殷切的期望,赵破奴也希望自己能再建奇功,封侯荫子。
公元前110年,赵破奴和出使西域的使者王恢率领属国骑兵和郡兵数万人进攻楼兰和车师。
赵破奴追随霍去病日久,颇有霍去病作战之风,那就是快、准、狠。当王恢还在敦煌集结军队的时候,赵破奴已率领着700人的骑兵轻装出发了。
赵破奴一众人马日夜兼程,直奔楼兰腹地。当他们赶到楼兰城下的时候,天才刚刚亮。没有防备的楼兰守门员才刚刚睡醒,他像往常一样打开城门,放城外的百姓入城。赵破奴趁楼兰人还没回过神来,率军攻入城里,直奔王宫。
而楼兰王这个时候还在睡觉呢,等他醒过来的时候,赵破奴的刀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了,眼见性命不保,楼兰王不得不宣传投降。
赵破奴攻破楼兰后便马不停蹄地奔向车师。毫无防备的车师国面对赵破奴的天降神兵,同样只能束手就擒。
赵破奴在两天之内连破两国的消息震惊了西域各国,汉军威仪远播西域,楼兰、车师等国纷纷献质子到长安,而其他西域小国亦前来归附。
这一战汉武帝扬眉吐气,赵破奴也因此功被封为浞野侯。
只不过好景不长,六年后,赵破奴被封以浚稽将军,率二万精兵出击匈奴左贤王。“儿单于”詹师卢派单于庭和左贤王两部共8万骑兵迎战。眼见敌我力量悬殊,赵破奴当即撤军,但不幸的是,撤退至汉军据守的受降城不到400里时,被匈奴兵追上并包围。
双方展开激战,未有胜负。当天晚上,赵破奴饥渴难耐,亲自出去找水源,被匈奴军伏击而被俘。其他士兵因怕被连累纷纷投降匈奴。
这一役,汉军骑兵精锐尽数投降匈奴,对汉朝打击极大。汉朝自卫青龙城之战以来,与匈奴对战中胜多败少,经此一役,刘彻也认识到了匈奴的强大,不得不调整战略,作长期的准备。
天汉元年(公元前100年),赵破奴与其子赵安国从匈奴逃回汉朝。汉武帝当时并没有对赵破奴进行责罚,也承认了他之前的战绩,然而,在公元前91年,赵破奴却因巫蛊之祸受到牵连而被灭族。一代悍将的一生由此画上句号。
这个跟随着霍去病南征北战的将军,原本有机会能够取得更高的成就,但是,他没有死在战场上,也没有死在敌人营中,却因政治原因死在自己效忠的汉室而遭灭顶之灾,实在令人为之叹息。
汉武帝在对待匈奴方面确实是强悍的,但是他对自己的下属也同样残忍,像李陵事件以及李广利投降事件,都是因汉武帝灭其族人,致使李陵和李广利最终下定决心投靠匈奴。假如汉武帝能对这些他们网开一面,或许情况会大有不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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