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减水书生
图/来源网络
你好,我是减水书生,与您一同品味历史、感悟思辨。
1.长寿王政君,是汉元帝刘奭的皇后,是汉成帝刘骜的生母。
这个女人最大的特点就是长寿,一直活了84岁。
长寿,便可阅人无数;而王政君的长寿,则是阅“皇帝”无数。
汉元帝时,王政君是皇后;汉成帝时,王政君是皇太后;汉哀帝时,是太皇太后。汉平帝时,继续尊为太皇太后。
还好,汉元帝的玄孙孺子婴,还没当上皇帝,王莽便篡汉建新,于是,刘姓皇室也就不用再费心琢磨王政君的封号了。
但是,在新莽王朝,王政君依旧礼遇优厚,被尊为“新室文母太皇太后”。
所以,王政君是“阅”完了汉家皇帝,又“阅”新朝皇帝,而且在新汉两朝,她都是母仪天下。
2.偏爱王政君的第二大特点便是偏爱娘家人,对老王家的人那可是极好的。
汉成帝继位,王政君终于当上了皇太后,多年的媳妇总算熬成了婆,于是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
门丁兴旺的老王家,同一天就封了五个侯:王谭,为平阿侯;王商,为成都侯;王立,为红阳侯;王根,为曲阳侯;王逢时,为高平侯。
王政君对这些娘家兄弟的偏爱,硬是在中国历史上整出了一个专有名词“五侯”。
而“五侯”之前,王家的父子兄弟就已经在封侯了。
王政君的父亲,王禁,为平阳侯;王禁死后,王政君的大哥、大司马大将军王凤继为平阳侯,而王政君的同母弟王崇,为安成侯。
王凤
凡是活着的王家男丁都封了侯,但是,这还不算完,因为还有死了的,也得封。
王政君的父亲王禁,一共生了八个儿子、四个女儿。其中一个儿子王曼早死,所以没赶上普封列侯的机会。
但是,不要紧,好姐姐王政君不仅能封活人、还能封死人,于是追封王曼为新都哀侯,王曼之子王莽继承侯位。
这还不算完,王政君的母亲跟王禁离婚后,改嫁苟宾、生子苟参。
苟宾死后,王政君就让母亲与生父王禁复婚,所以这个同母异父弟弟苟参,也就成了王家人,于是,王政君也要给他封侯。
但是,汉成帝实在看不下去了,死活没同意,但给了苟宾一个肥差——水衡都尉,掌管皇室财政。
汉成帝
李广打了一辈子仗,都没封上侯,要是他看到后世的汉朝堂还能这么玩,估计直接气死。
所以,这个时候的汉帝国,也就别奢望再有李广、赵充国之类的功勋将军了。
侯爵可是国家资源、是皇帝掌控群臣的权力,国家资源这么分配、权力这么儿戏,谁还想着战功封侯。即便想,也没有机会,王政君的娘家兄弟已经站满了朝堂。
3.权斗王政君,很长寿;王政君,也很偏爱娘家人。
但是,王政君并不嗜权,她不想做吕后。
所以,面对汉哀帝的夺权攻势,王政君以及她的王家兄弟们,并没有剑拔弩张。
汉成帝短命、无子而终,所以就由汉成帝的侄子刘欣继承皇位。
王氏子弟皆卿、大夫、侍中、诸曹,分据势官满朝廷。
这就是汉哀帝刘欣继位时的朝堂局面。
王政君的娘家兄弟,不仅都封侯富贵,而且垄断了朝堂权力。
所以,新皇帝掌权,势必要打击老外戚。
但是,王政君的兄弟实在太多,老外戚也就当真不好打。
汉武帝刘彻之时,窦氏外戚就一个窦婴、王氏外戚就一个田蚡。所以,汉武帝看着王窦两家互掐,然后自己再一出手,权力就归了皇帝。
汉武帝
而汉哀帝就没这么幸运。
但是,他必须得把打击外戚的事情提上日程,因为皇帝得抓权。
如果王政君是吕后、慈禧一般的人物,她是绝对不允许汉哀帝收拾自家兄弟的。
因为王氏封侯,不止是王氏富贵,也是王政君的权势。
但是,王政君还是识大体的,面对汉哀帝的咄咄逼人,她只是被动防守,并没有太多争权的作为。
所以,汉哀帝打击老外戚、培植新外戚的夺权“事业”,蒸蒸日上。
王政君的娘家兄弟和子侄逐渐退出朝堂,王氏外戚逐渐式微。
但是,哀帝太短命,总共才做了7年皇帝。
这么短的时间,即便是雄主也难以完成权力布局,更何况哀帝不是雄主,他比汉武帝差远了。
哀帝的攻势凌厉,让王政君终于知道权力的厉害。
她得掌握住权力,否则就无法再对娘家人好了。
于是,哀帝一死,王政君便移驾未央宫、抢夺传国玉玺,同时布置王氏子弟掌控中枢,并召回新都侯王莽主持朝政。
汉哀帝与董贤
此时,已经式微的王氏家族,再次垄断了汉帝国的权力。
汉哀帝之后,是汉平帝,平帝9岁登基,14岁时便死了。
有了汉哀帝的教训,所以王政君和王氏家族想要的就是傀儡皇帝,因为这样好控制,于是就得立小皇帝。
汉平帝死后,已经大权在握的王莽,甚至连小皇帝都懒得立了,只立了个皇太子。
平帝之后,是仅有1岁的孺子婴,不继皇帝位而仅称皇太子,王莽仿效周公、自封摄皇帝,垄断全部权力。
4.后悔此时的王政君,突然醒悟了过来,她发现自己用“爱”培植起来的王氏家族,已经威胁了刘姓天下。
她惊慌、恐惧,甚至后悔,但已经于事无补。
王氏代刘,已经势不可挡。
王氏家族的核心人物王莽,要这么做;满朝的文武大臣,也要这么做。甚至,整个天下也认为这没有什么不可以。
王政君,不是吕后,她只有对娘家兄弟子侄的爱,而没有对婆家刘姓皇室的恨。她还想着死后能与汉元帝刘奭合葬渭陵。
汉元帝
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王莽派堂弟王舜向王氏家族的“老族长”王政君,强要汉家天下的传国玉玺。此时的王政君已经无力回天,所以她只得掷砸玉玺、怒斥王莽。
而之后呢?
王政君只能是在新莽的王朝,披挂汉家黑貂、独尊汉家正朔,对着一帮宫女近侍,饮酒落泪。
莽更汉家黑貂,著黄貂,又改汉正朔伏腊日。太后令其官属黑貂,至汉家正腊日,独与其左右相对饮酒食。5.恨与爱
吕后有恨,但她的恨没有断送刘姓江山。
刘邦对吕后很不好,所以吕后恨刘邦,“恨”屋及乌,她也恨刘邦的一众子嗣。
于是,吕后对刘邦的子孙们毫不客气,毒杀刘如意、饿死刘友、逼杀刘恢,甚至对亲骨肉刘盈也没有多少感情,狠辣的手段吓得刘盈抑郁而终。
尽管如此,外有匈奴嚣张、内有诸侯林立的汉帝国,仍旧挺了过来。
王政君对丈夫刘元、对刘姓皇室,有感情;对娘家兄弟,有大爱。
汉元帝对王政君算是很好的,他虽然想过换太子,但因为父亲宣帝喜欢王政君和王政君的儿子,所以没有换。
于是,王政君当了皇后,又当了太后,再当了太皇天后。
而王氏家族,也就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凡是男丁都能封侯,甚至死了的也能追封为侯。
尽管如此,外能威势西域、内无诸侯相疑的大汉帝国,却改朝换代了。
6.外戚我们不禁要问:这是为什么?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要害就在于外戚势力逐渐成为朝堂权力的唯一支柱。
汉武帝,削弱了丞相,做大了皇权,所以汉帝国是强内朝而弱外朝。
这已经是很不正常的权力架构了。
但没有被纠正,反而继续不正常下去。
汉元帝时期,则是外戚、儒臣以及宦官,这三根权力支柱。
但是,这时候的儒臣只是汉元帝的两个师傅萧望之和周堪二人。全部权力争夺的焦点也是内朝。
萧望之
虽然不正常,但也能维持,毕竟是三根权力支柱,他们可以相互制约。
但是,儒臣没有可持续性,萧望之和周堪之后,便无新的儒臣可以接续。而外戚和宦官,却薪火不断。
特别是外戚,皇帝结婚,就得有外戚,而且就得重用外戚。
所以,外戚势力,具体就是元帝之后的王氏外戚,他们一直走“牛市”。
汉哀帝当皇帝的时候,权力已尽归王氏外戚,所以就必须打击外戚、争夺权力。
然而,汉哀帝使用的方法却是用外戚打击外戚,换一拨新外戚取代旧外戚,皇帝好在权力的更迭中掌握权力。
这是一个外戚与外戚的权力游戏,而焦点则是皇帝。
哀帝命太短,所以王氏外戚便“强势调整”之后继续做强做大,而且真得是威胁了刘姓天下。
外戚,成了朝堂权力的唯一支柱,甚至说是唯一权力。
当然,就可以没有皇帝的权力了,所以换个皇帝、换个朝代,也就是外戚的一句话。这个过程,根本就不需要用刀,甚至不需要用笔,只需要演一场戏。
那么,其他的权力呢?汉帝国最大的官,丞相哪里去了?
7.丞相吕后之时,也是重用了外戚,不仅封侯诸吕,而且封王诸吕;不仅朝堂权力被吕氏把持,而且吕氏家族还有封土的诸侯王国。
刘姓天下很危险,但还是挺过来了。
世界充满不确定性,当然有运气的成分,但权力架构的因素也很重要。
汉承秦制,汉朝堂的权力架构是丞相、御史大夫和太尉,也就是所谓的行政权、监察权和军权的三权分立。
但这只是写在“宪法”上的纸面架构,实际的架构是皇权和相权。
所谓的御史大夫的监察权,那是替皇帝看着丞相的。
所谓的军权,和平时期基本用不着。
政治斗争发展到动用军队的战争层面,不是成本会极高,而是较量的双方都已经“愚蠢”地势均力敌了。任何一方稍微聪明一点儿,都可以用刀笔之吏决出胜负。
在这个架构里,丞相才是核心、拥有着最硬的权力。
所以,权力的游戏就是在相权里玩、围着丞相这个核心打。
沛丰军功将军,把持着相权,吕后再怎么折腾也动摇不了国本。
当然权力的游戏会升级,升级了就是皇权跟相权斗,
但是,相权要控制皇权,非常不容易。
原因就是有御史大夫看着、有太尉盯着,这可是“宪法”里规定好的,而更关键的是:被神秘主义包裹的皇权也不是吃素的。
于是,武帝前期,窦氏外戚嚣张,所以窦婴当丞相。窦太后死了,便是王氏外戚嚣张,所以田蚡当丞相。
窦婴
大家只有在丞相、九卿,也就是外朝这个框架体系里面玩,皇权就比较安全,刘邦的子子孙孙们也就可以一直当皇帝。
8.内朝但是,质变出现在了武帝朝。
汉武帝削弱了丞相、削弱了外朝,他认为丞相和九卿那些人不好使,于是他集中了一批宫廷侍中和武将将军,另组了内朝。
这个内朝可以被三股势力染指:一个是将军们;一个是外戚们;一个是侍中们。
武帝之后,就不怎么打仗了,将军进内朝的路也就堵死了,将军只是名号,留给了其他两股势力。
汉武帝
外戚一直在,而且新陈代谢也极快,换皇帝、换皇后、换太子,都得换一拨外戚。
而侍中们呢?武帝朝是主父偃、司马相如等一众文学之士。之后呢?就被宦官垄断了。
在三公九卿的框架体系里玩,围绕丞相和相权这个核心打,再怎么折腾,都是可控的,皇帝可以很安全。
但是,在内朝这个框架体系里玩,就完全不一样了。
因为内朝实际是皇帝的秘书班子,他们摆弄的可是皇权。
而当外朝已经一无是处的时候,权力就只剩皇权了,而皇权却被外戚垄断了,那么外戚就可以换皇帝,他们已经不再垂涎丞相这个位置了。
9.偶然请允许我再次引用司马迁的这句话:
事势之流,相激使然,曷足怪焉。
吕后的恨,没有断送大汉王朝。而王政君的爱,却断送了汉家天下。
其原因不是恨的威力小,也不是爱的威力大,而是恨与爱之间,纠结了太多的因素。
武帝时期,皇权做大、相权式微,权力的游戏就只围绕皇权做文章。
武帝改革,内朝掌权、外朝做事,权力的游戏就只能在内朝你争我夺。
内朝的三股势力,将军、外戚、侍中,将军退出、侍中待机,外戚成为唯一。
式微的外朝和一无是处的丞相,便再无牵制外戚的可能。
王政君的偏爱,让王氏外戚掌控了内朝,也就掌控了朝堂。
王政君的长寿,让王氏外戚的权势一直嚣张、一直膨胀。
接连几个刘姓皇帝,都是那么凑巧的阳寿不长,外戚便一直是王氏外戚。
当然还有最不可忽略的因素,社会大环境。
政治往往是社会结构的投射,社会的变化是政治变化的重要动力。
而当时的社会大环境,就是思想领域中的儒家教条,社会结构中的阶层固化,所以人心思变。
换个皇帝,对于外戚,很好;对于朝堂,不错;对于儒家精英,可以;而对于万千黔首,可能他们早就这么想了。
所以,吕后的恨,仅是一人之恨。而王政君的爱,却得到了相激事势的加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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