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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十国死得最冤的一个人,号称太原镇山石,被无名小辈射死

趣爱秀 2021-08-24 10:39:53 原文链接:网络

前两天跟大家介绍了三位五代十国的名将,李存孝、葛从周以及王彦章。这三位都是战将,攻城拔寨是他们的擅长。今天脑洞老师给大家介绍一位五代的守将,这位守将可能单挑能力不强,但善于守城,而且极为忠诚。这就是太原阵营的李嗣昭。

五代十国死得最冤的一个人,号称太原镇山石,被无名小辈射死

李嗣昭是山西太谷人,也是李克用的十三太保之一。个子不高,单挑能力也不强,还经常吃败仗。但这个人可以说是太原的定心针,意志非常顽强,在太原被朱温围攻的时间里,死守门户,最终迎来了太原的反攻。

我有今日头条有个专栏,叫《五代十国的枭雄们》,讲的就是五代的历史。这里,我把其中有关李嗣昭的部分发上来。

1.史书记载,李嗣昭是被李克用从乡下买回来的一个小孩,这个人有个特点,爱喝酒……

很久很久以前,那会,李克用还没占据太原,仍是游荡在代北的一只飞鸦。

一天,李鸦儿跟兄弟们去打猎,突入丛林深处,前面有一处地方云遮雾涌,颇有仙气。

树林中湿度大,起个雾是正常的自然现象。可李鸦儿估计没修气象学。看着觉得稀奇,就下马去看。

没文化,看啥啥稀奇。

走到那片雾中,茅屋篱门人家。主人家姓韩。韩主人报告:没什么事,就我老婆刚生了一个小孩。

小孩?!有人眼睛发光。

我们知道,朱三有认兄弟的不良嗜好。而李克用有严重的抚养症,看到比自己年纪小的,就想拉过来当自己的干儿子,更何况这云中雾里,新落地的全新小孩。

据说下面发生了一起严重违法犯罪行为,李鸦儿用跟老韩家买下了这个小孩。

李克用将他起名为李嗣昭。

十多年后,李嗣昭长大了,十分不帅,个子没有李嗣源高,皮肤没有李存孝白,嘴巴没有李存信甜。自然更不能跟白袍史敬思比了。

而且还嗜酒。

花了真金白银买回来的小孩,费了多少力气养到这么大,本想培养成武二郎,那成想成了武大,还不做烧饼,唯一像武二的就是好喝酒(据说当日蔚州醉八仙,他就是其中一位)。

望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能喝的干儿子,李克用叹气:自己难道做了一桩赔本买卖。

于是,就有这么一场对话,发生的时间已经没有办法去考证,我且猜测是发生在蔚州兵败之后,因为话题是关于酒。

李克用问:知道我为什么在上源驿被人偷袭吗?

李嗣昭:因为我们喝醉了。

李克用:知道我们为什么败给刘仁恭么?

李嗣昭:因为我们喝醉了。

李克用说:那你还喝吗?

不喝了!

据说在以后的一生里,李嗣昭再没有喝过一滴酒,这可能是经过了艺术的加工,比如我曾经看他又喝过一次。

那一次,他不但喝了,还当众喝,不但当众喝,还请了众军将一起喝,而且还在城头摆了宴席,而且还在大敌当前喝。而且不巧小腿中了一箭后,他把箭拔下来接着喝。(读者不要模仿,毕竟生命很可贵.)

在他喝酒时,城下黑压压一片,全是汴州的兵马。

那会,太原陷入了最困难的时候,他驻守的城池被汴兵围了水泄不通,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来救,因为他的义父已经在床上交代人生最后的嘱咐。

而朱温给他写信,说,你降了吧。看看外面,你哪里守得住。

于是,他走上城头,摆酒痛饮,然后奏乐。他是给朱三一个回答:看,老子还有闲情喝酒,谁怕你了。

据我所见,也就那一次他喝了。

除了那一次,每当鸦将们大碗咣当响,一醉解千愁时,他坐一边,再没有沾过一滴。

能戒掉嗜好的都是毅力超群的人。我从小睡懒觉,食过量。睡觉用嘴呼吸。改了一辈子都没有改掉,所以特别佩服那种说不干什么就不干什么的人。

不喝酒的李嗣昭全然一新,开始谨慎厚道,他终于开始值回当年的采购价了。(读者莫模仿,买卖儿童属恶劣的刑事犯罪)

不知道李鸦儿花了多少钱。但在以后的某一天,他回想起来,当会认可这是自己人生当中最成功的一次交易。(再重申,我国法律规定:买卖儿童最高可适用死刑。)

李嗣昭,坚如磐石。李嗣昭,价值连城!

五代十国死得最冤的一个人,号称太原镇山石,被无名小辈射死

2.李嗣昭最重要的一战当是潞州防守战。

当时朱温先后派出两员大将康怀贞、李思安起十万大军围攻潞州,而此时李克用病重,行将去世,而李嗣昭坚实太原门户潞州,保证了太原的交接班顺利进行,从而得到了太原二代李存勖的救援。

汴州城楼,朱温把康怀贞叫了过来,授以十万大军,临行前,还亲自摆出征酒。

当然,老板的酒不是好喝的,刚喝得三分,朱温话锋一转。

卿位居上将,勇冠三军,向来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但我亦对得起你。

这倒不假,朱温的大梁公司向来以待遇高,升职快闻名于天下。接下来,为了鼓励康怀贞,朱温连典故都用上了。

“当年韩信说过一句话,我认为对极了,他说汉王载我以车,衣我以衣,食我以食,食人之禄,死人之忧。”

“一次,讨贼收城全靠你了。”

去吧,康怀贞,拿人工资替人干活。

这一年的六月,康怀贞来到潞州城下。等待他的将是一场恶战。

潞州,兵家必争之地,许多年以后,有人平定中原,要去除藩镇之患,下了一个天下军镇将城墙推倒的命令,潞州是第一个被下令自毁城墙的。

潞州的城很坚固,康怀贞面临的是他军事生涯当中最艰难的考验。他的耳边犹在响着朱温的话:望卿歌舞凯旋。

为了攻潞州,康怀贞把压箱底的功夫都拿了出来,大军分成三班,一班八小时,不停箭,不停梯,比血汗工厂还血汗。

康怀贞还使了很多招数,火攻,水攻,地道攻,云梯攻,土台攻,只有我们想不到,没有他使不出来的。

一连攻了十多天,康怀贞已经有些技穷了,可潞州还在太原人的手里。

当日,朱温还跟他保证:太原人新得上党(潞州),人心不齐,你以十万之师,一攻就能下。

朱温一生料事如神,这一次,他也没说错,潞州刚换了责任人,丁会同志已经到太原过退休生活去了,潞州城内有很多交接工作,也有一些汴州的死党需要清理。

面对十万大军的日夜猛攻,他们实在不应该支撑这么久。

潞州之内,必有强将!

康怀贞也打听清楚了,坐镇潞州的这个人箭术不是最高超的,形象不是最威猛的,兵法不是最精通的,但要命的是,他是太原里面骨头最硬的。他是李嗣昭。

武将是有区别的,有的人善于出奇不意,有的人善于长途奔袭,有的人善于稳打稳扎。有的善于乱中取胜。但李嗣昭可能不属于上面任何一种,在他的出场当中,没有拿得出手的以少胜多,出奇制胜的传奇经历,趁夜色袭个营可能就是其最狡猾的表现了。但他有个特点:不怕输,不认输,不服输。

这样的人最适合守城,而且适和守那种四面包围,外援断绝,鸟飞不进去,耗子逃不出来的城。

比如现在的潞州。

放弃一切幻想,去除一切杂念,抛弃所有侥幸,誓与城池共存亡。

李嗣昭,这位李克用花费了数袋大米的钱买来的义儿,其交易的性价比之高,可能也就当年秦穆公用五张羊皮买回来了百里奚可比。

在丁会到太原后,他接任潞州的军政大权,这位沙场壮儿显示其鲜为人知的一面:善于治理军政,交接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潞州城没有引发大的动荡。在短短数月的时间里,就稳定了局面,团结了同志,树立了威信,加固了工事。

而在康怀贞的大军攻来时,李嗣昭亲自上阵,指挥防守,任汴军七十二变,他自屹立不动。

李嗣昭不是一把锋利的矛,但他是最结实的一把盾。

这一把盾挡住了康怀贞的猛烈进攻,迫使着康怀贞从最初的一鼓作气速战速决转变成围困。

围困,是战神孙膑最不赞同的一种攻城法,围困意味着相持,相持意味着变化。变化意味着到了最后,说不准是谁困谁。

康怀贞变招了,他也是身经百战的大将,况且这些年跟着朱温这位自学成才的军事家也学到不少东西。

话说当年朱温亲自围攻凤翔时,就给手下演示了一种围城之术:蚰蜒堑。

顾名思义,就是在城墙的外面或挖或垒,起一道壕沟将城围起来,施工时依地势高低而建,因此,形状非常不规整,七扭八拐,千回百转,像一个巨大的蚰蜒(千足虫)。寻常人要了来,仿佛进了迷宫,先自个转晕,就不用说与人搏命了。其复杂度也就近代地道战可以与之相比,唯一的区别是地道是在地下,工程更复杂。想来,我们抗日民众的智慧比枭雄要更上一层楼。

康怀贞是个好学生,善于学习,还很聪明,走领导的路,未必能打胜仗,但至少不会犯路线方面的错误。

大兵们放下了大刀,抡起了锄头,变成为潞州建设兵团,要复制当年在凤翔的成功。

可惜,能成功复制的可能是古董、名画、学历,甚至是人民币,但绝对不是成功。

战场上,情况总是千变万化,现实总是差之毫厘,潞州与凤翔不同是,凤翔里面的是有退路的李茂贞,潞州城内是从不认输的李嗣昭,凤翔是一座孤城,而潞州不是。

很快,康怀贞就发现了这个差别,今天有人报告:到外面打草喂马的炊事班被人打劫了,明天有人报告:挖工事的同志遭到了突袭,人被干了不少,而且好不容易挖的土方全被破坏。到了后面,情况开始恶化,不但外出人员被偷袭,就是军营也常有人趁夜来放火,趁机来抓人。

康怀贞汇总情报,据手下描述,偷袭他们的人当中,有的特别年轻潇洒,有的年老却有力,有的面如生铁,有的像黑脸无常,有的白衣飘飘如楚留香。

康怀贞以前跟着氏叔琮打过太原,对太原的大将颇为熟悉,在听到这些描述时,他不禁大吃一惊,在决定围困潞州时,他就料到敌人的援兵迟早会来,可没想到的是来了这么多。

太原精英尽出!

黑面周德威,铁脸李嗣本、老将李存璋、白衣先锋史建瑭、铁林军指挥使安元信、横冲指挥使李嗣源、骑将安金全。。。全都在潞州附近打游击。

唯一没来的可能就是李克用本人,他本也要来,但今天的李鸦儿不是当年十五赴沙场,二十夺军镇,三十称雄天下的飞虎子,他的年纪大了,又有病在身。朱温就认为他已经是一只病猫,不足畏也。

克用兄,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且看这些太原后进重振鸦军的雄风吧。

来到潞州城下,周德威们又拿出了常用的骚扰战术,当然如果有优势,谁会玩忽左忽右,早上天没亮就起床,到了晚上还猫着的游击战。

刚到潞州时,有人建议直接杀进潞州,与李嗣昭合兵一处。周德威摇头,他说道:现在不进城比进城要好,一进城,就陷入了被动。

而且,潞州城已经不是那么好进的了。

康怀贞同志的蚰蜒堑确实修得不错,虽然在太原人的骚下没能全部完工,但亦发挥了阻断的作用,李嗣昭没有办法出城接应外面的晋兵。

于是,潞州战局僵在那里,最里面是对外面毫不知情的李嗣昭,虽然被围的飞鸟不入,但李嗣昭每天不慌不乱,敌人攻时,他上城防守,敌人休息时,他也不累着自己,找来军将一齐到城楼喝酒,他告诉部下:救兵们已经到了,现在就在外面与敌人大战,我们只要养好身体,等着援兵解放我们就可以了。

李嗣昭是猜的,但他有绝对的把握说出上面这些话。

而外围的周德威也不知道潞州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但他也相信,城内的李嗣昭虽然打仗的水平不自己,但骨头绝对比自己硬,一定会撑到底。

而康怀贞很没底,他本想围住对方,但现在自己围的攻不进去,外面又来了一群神出鬼没的晋兵,别说睡个好觉了,就连马都快没草吃了。

晋兵很不厚道,专门挑人家软的地方下手,出去打草的汴兵,是他们最喜欢的对象。据个别有命逃出来的打草兵报告:经常攻击他们的是一个少年,还喜欢耍酷,经常穿一身白衣服现身,也不嫌脏了难洗,而且很快又有人发现了这位白衣少年的踪影,半夜时,此人领着一帮骑兵袭营,其一身白衣在以黑衣为军服的鸦军中特别显眼。

年轻人总是急于扬名立马,恨不得干一件事就学武松血书:杀人者是俺。

这个人正是白袍史敬思的儿子史建瑭,周德威军团中的先锋。

对于这样的无章法乱战,康怀贞别无办法,只得告诫手下去打草的,看到穿白衣服的,赶紧开溜,切莫恋战。

但躲是没用的,对手还时不时的半夜冲到营里来抓活的,很快,局势更加恶化,不但小兵们被抓了,有些大将还折了。

有人惊传:黄角鹰被抓走了。黄角鹰不是鹰,是汴营的军将,看名字就知道是个厉害角色。过些天又传方骨仑也被抓了,看名字,方骨仑像是外来引进人才。

这两位都是汴军出了名的不怕死,鬼难缠,所以平时行动时张扬了一些,说不定他们还指着以身为饵,抓两个晋将。现在,他们自个都被抓了去,汴营里还有谁能保住自己?

康怀贞只好下令,关好营门,加强警戒,没有命令不得出战。

康怀贞用七扭八拐的蚰蜒堑将李嗣昭困在潞州,而他自己却被周德威的流动突击队困在了营内。

五代十国死得最冤的一个人,号称太原镇山石,被无名小辈射死

3.李克用死后,李存勖白衣袭夹寨,终于解了潞州之围。

公元九零八年的五月一日的清晨,李存勖领着他的部队埋伏在这里,此时正是夏季,可潞州境内竟然弥漫开了大雾,能见度很低,交通部门提醒骑马者,谨慎扬鞭,保持马距。在浓雾当中,李存勖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没多久,他们来到一处庙前,李存勖停下脚步,问左右:这是谁的庙?

左右答:这是唐玄宗的。

记忆之窗猛然打开,李存勖终于想起来了,他莫名惆怅,悠悠叹道:此先王置酒处也。

十四年前,他的父亲李克用摆平邢州孟家,班师途中经过此地。就在三垂冈之上,玄宗之庙前吃的晚饭。

那时,李克用人生得意,战无不胜,声名如日中天,得胜归来,在三垂冈摆庆功宴,喝到兴头,叫伶人唱起百岁歌。唱到人之将老,李克用指着五岁的李存勖笑着说道:吾行老矣,此奇兒也,后二十年,其能代我战于此乎!

李克用是位军事家,政治家,革命家,现在,他又将成为预言家,十九年之后的今天,李存勖就要在这里替他打一场硬仗。

挺进吧,前面就是敌人花尽心思,固若金汤,水泼不进的夹寨。

形势对李存勖还是有利的,这样大雾天气,对于准备搞突袭的人来说,当然叫天助我也。

李存勖没有贸然前进,为了保险起见,叫了侦察员前去探路,敌人素来是狡猾的,而且这些天,他们被周德威培训出了良好的警备习惯,这一路上,他们肯定安排了放哨的,那会放哨的叫斥候。

很快,侦察兵出来了,根据侦察到的情况,发现有没有大雾为李存勖打掩护都不重要了。老天爷最爱干的事叫锦上添花。

汴军没有安排放哨的。

这一场交战,注定是朱温的悲剧,围潞之战,他犯了太多的错误,当太原精兵尽至潞州时,他没有叫人去捣李克用的老家太原。临场频换大将是兵家大忌,他一连换了三。久攻不下时,他又犹豫不决,没有撤走潞州城下的部队。可他犯的最大的错误是安排了新的攻潞总司令,新的攻潞总司令是刘开道刘知俊。刘知俊是位猛人,足以胜任统帅的职位,可问题是,这位新的攻潞总司令不在潞州夹寨大营。

刘知俊正在晋州体整部队。而让他这么干的正是朱温。那会,朱温刚得到一个情报,一向萎靡不振的李茂贞又恢复雄心,将要大举进攻同州、华州(张承业的礼没白送)。为了防患于未然,他将刘知俊调到晋州体整,然后准备五月退回汴州,再北上抗歧。

于是,夹寨内的汴兵群龙无首,而这些无组织的部队自然变成了无纪律的部队,每天睡到日上三杆再起床,起床后,领导们喝喝酒,小兵们晒晒太阳,劳累了一整年,每天提心吊胆还要挖工事,好不容易外面的周德威撤走了,这个时候不休息什么时候休息?

可他们犯了最致命的错误:将外围的岗哨全部撤掉。

一路上,李存勖们没有找到一个放哨的,从容来到了夹寨前。

夹寨的清晨静悄悄,当然,静悄悄又有些不准确,夹寨里的鼾声正此起彼伏,好一个无事春梦了无痕,充耳不闻窗外兵。

我们农村有句话叫早死三年睡个够,其实反过来也是成立的,睡个够的可能会早死。

李存勖勒马中军,令下。

李嗣源率我帐下亲军,进攻敌营东寨。

周德威,李存审率藩汉军,进攻敌营西寨。

李存审率军中丁夫,居中放火,断其蛇腰。

三路大军得令将出,李存勖突然叫住了周德威。

周将军,先王临死之前,曾经有话要我转达给你。

周德威不言。

“先王对我说:进通是个忠勇孝敬的人,可他被围了一年都出不来,是不是周将军不忘旧怨啊!”

进通,是李嗣昭的小名。

“先王让我告诉你,如果潞州之围不解,他死不瞑目。”

周德威依旧不言,只有眼泪夺眶而出。

今天不解潞州之围,他日实在没脸九泉之下再见领导。

周德威打马而去,他素来是行动派。

三路齐发,论冲锋陷阵,号称横冲的李嗣源最猛,论放火搞破坏,老同志经验丰富,李存璋领着一批民兵就把活干利索了,他们四处点火,很快熊熊大火漫延开来,将夹寨的中间烧成一片火海,千足虫已经被截成两段。

而周德威同志因为被临阵叫去开导了一下思想,太急于表现自己,杀的很猛,却无形中束缚了手脚,不像往日那般天马行空恣意汪洋,三路大军之中,他忙着满头大汗,吼得声音嘶哑,却是最后一个冲开敌人的营寨。

夹寨里还在梦乡的汴兵就被震天的喊杀声惊醒,个别睡得死的同志再也没有醒过来,而醒过来的很多没穿上衣服,穿上衣服的没有多少人拿起武器,拿起武器的稍作抵挡转身就跑.

大营乱成一团,有一人英明神武,气度不凡,睡眼初张,乱发齐张,衣衫略整,长矛横陈,纵身上马,振手一呼:兄弟们不要慌,跟我从这边冲出去。

端的临危小乱,果不其然,杀开了一条血路,只需越过前面的小壕沟,前面就是家的方向,只可惜,当日的夹寨修得太好,战马一跃,顿失前蹄,惜将军威武,略输运气,敌军相阻,命运太逊。

这将翻身倒地,被一哄而上的晋军乱刀招呼。

此将,招讨使符道诏,相当于参谋长的职位,这位大将命运坎坷,曾经在秦宗权和李茂贞的手下干过,朱温是他最后一任老板。

据说他逃时太匆忙,连老婆都不顾,后来他的老婆被李存勖收编,太原人亲切地称她为夹寨夫人。

不管老婆死活的人下场基本不会好,现在,他的倒下,完成作为一个配角的最后职责:完美诠释汴军的大败。

夹寨大兵伤亡以万计,中级军官阵亡三百多人,只有康怀贞同志见机不妙,领着一百多骑兵冲出了包围圈。

总算有一个人给朱温报信了。

战火还在燃烧,李存勖一身素衣服,轻勒缰绳,缓缓地从浓烟里踏出,越过已被拆除的夹寨。

父亲,敌军的大寨已经被我们踏平,您可以安息了。

潞州城内的兄弟,我们来了。

被围近一年,李嗣昭终于等到了刑满释放的这一天。

太原来的亲人解放军奔到潞州城下,周德威拍马上前,大声喊道:李嗣昭,先王去世了,现在嗣王亲自来救你,刚大败梁贼夹寨,敌人已经逃跑,快打开城门!

可问题出来了,城门没有打开。

李嗣昭不是小兔子,怎么会轻易把门开开,听到周德威的话,他冷笑一声: 这大黑炭肯定是投降朱贼了,现在来赚我的城门。不开,打死也不开。

周德威举手无措,说服人不是他的专长,借他一百嘴他也解释不清目前发生的一切,事件就僵在那里。可再僵着,就得发生流血冲突了。

李嗣昭见周德威不走,遂背后取弓,瞄准欲射,李嗣昭同志箭术精湛,相信控弦一发,说射左眼绝不射到右眼。这时,有人小声劝道:将军,还是问清楚一点的好。

李嗣昭点点头,放下箭,对着城下喊道:如果真是这样,你请嗣王过来一看。

潞州的城门现在只有一个密钥:李存勖。不见嗣王,此门誓死不开。

不一会儿,钥匙来了。

听到李嗣昭的话后,太原的军将向两边散开,在中间让出一条道来,那一刻,太阳刚刚升起,万线的阳光慢慢地驱散着潞州城外的大雾,有一个人一身白色麻衣,却似洒满金色的光芒,从阳光与薄雾的混合体里漫步出来。

李嗣昭伸长了脖子,睁大了眼睛,那时,他以为自己看到了义父李克用。可揉揉眼睛,李嗣昭突然号啕大哭:是的,这真的是嗣王!

义父真的已经死了。

仿若还是昨日,那位飞虎子抱起一个婴儿在马上驰骋,仿若还是昨日,那位太原晋王轻声对他说:进通,你可以不喝酒吗?仿若还是昨日,李克用立在太原城头,目送他奔赴潞州。

一时之间,潞州之城哭声一片,曾经的他们被围的飞鸟不入,曾经的他们饥寒交迫,可他们何曾哭过?

潞州城门在关上一年多之后,终于打开,李嗣昭步出城门,他呼吸着自由的空气,俯身向李存勖弯下了腰,一如当日他向李克用低下头颅。然后,他对着周德威嘿嘿一笑。

“一年多了,你有没有想过,我会投降。”在这晚的庆功会上,李嗣昭突然问周德威。

“不会。”周德威答道,然后,他反问:“听说你要射我?”

“是的,我要射你!”

“为什么?”

“因为城内没有很多的酒给你喝!”

“现在呢?有酒吗?”

“有的!”

“喝酒!”

酒有点浊,但现在,这两位太原猛将的心却清澈的见底。

4.922年,李存勖同契丹交战,李嗣昭奉命进攻镇州,就在要攻破镇州时,被冷箭射死。

李嗣昭是个好同志,忠诚,勇猛,任劳任怨,更难得的是除了弯弓舞剑外,还会搞政务、抓民生、促生产,这个能力在五虎将当中也是比较稀缺的,就在周德威死后,李嗣昭曾经代理一段幽州节度使。在那里,他的工作成绩受到了百姓的认可,在调回潞州时,不少群众自发组织,守在关口,不让李嗣昭离开。最后,李嗣昭趁夜色才悄悄的离开。

当然,管理一座城跟攻克一座城仍然是有区别的,李嗣昭有攻城的经验吗?

答案是有的,这位老将也曾经攻克过一些中等城市,虽然镇州这样的大型军镇还是第一次,但他有在大军镇被攻的经验,那件事情我们都知道,他在潞州被梁军围困了一年多。

正所谓久病成医,李嗣昭明白守住一座城需要什么。要是你问他,当日在潞州被围一年多您最担忧的是什么,他会用忧郁的声音告诉:地主家最怕没余粮。

敌所患之,吾必攻之,攻城的秘诀之一正是绝粮道。

李嗣昭重新评估战况,清点损失,设置伏兵,他相信镇兵一定还会出来的。

镇兵当然会来,有了上一次的成功经验,胆子也越发大了起来,前段时间实在是饿得脑子不清楚,才拼着战死也比饿死好觉悟到敌军的窝灶里抢粮食。这回,大概是吃饱了没事干,一千多人又杀出镇州城。他们打听到情报,晋军送了一批粮食到前线。当然,也就是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没有吃,没有穿,敌人给我们送,镇人很欢乐。

出城外,运粮兵就在前面,正要上去感谢同志交接粮草,突然旁边的废墟里杀出一队骑兵,当中一人,没有树高,没有树壮,他是镇人都知道的李嗣昭。

中计了!

镇兵纷纷后撤,可已经来不及,四面晋兵合围而来。不到一会的功夫,这一只偷粮大队被消灭得干净,只剩五人。

这三位兄弟警惕性高,一看情况不对,率先开溜,而且善于慌中择路,逃到了旁边的废墟。这片历史残址正是前些天被偷袭的营军营垒,残沟破墙,曲折幽回,躲上三个人应该是没问题的。

一千兵只剩五个,歼敌率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五,按规则,就是打劫的也该给对方五块回家的车费,全歼的也该留些活口回去报个不平安。

李嗣昭个小但目光高深,仍在那堆废墙之间发现了这些残兵。李嗣昭杀得性起,策马一奔,竟然围着那堵破墙跑起圈子来。

死定了,五名镇兵马上得出了这个结论,对方绝不会放过我们。很快,有两位光荣中箭,先走了一步。

中国人有句古话叫得饶人处且饶人,还有一句叫兔子急了还跳墙。剩下三位兄弟从破墙边开始站起身来,重新拿起身边的弓箭。他们没有跳墙,只是不再一味躲避,不再惊慌失措。

杀一个够本吧。

箭去,破空,一支冰冷的箭射中李嗣昭的头部。

那刻,李嗣昭竟然还没有倒下马来,他慢慢的回头,看到了那位镇兵。

剧痛,从头到脚,李嗣昭重伤不下火线,伸手向背后取箭,却抓了个空。

箭已经没有了。

停了半刻,李嗣昭微微一笑,手伸向头部,抓住那支淌血的箭身,用力一拔。

这是你的箭,现在,还给你吧。这正是传说中的以彼之箭,还施彼身。

搭弓,那位镇州大兵应声倒地身亡。

李嗣昭调转马头,现在是该回家了,在他身后,是目瞪口呆的二位镇州幸存者,他们已然忘了去补上二箭。

此时,日近黄昏,金色的余光从灰暗的残垒穿过,照在李嗣昭的身上,让人分不清他身上那片金色是血还是阳光。

回家吧,老兵,戎马一生,也终需要有结束的这一天。

这一天的夜里,李嗣昭死在营里。现在,他可以到下面找他的义父李克用好好喝上两杯。

好了,关于李嗣昭的故事就跟大家聊到这里,如果真心想了解五代十国的历史,可以去看我的专栏《五代十国的枭雄们》,一共百万字,全景讲述五代大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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