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1924年,叶浅予17岁,那时他还不是知名的画家,但他已是一个尝过自由恋爱甜头的青年人。
在杭州私立盐务中学读书时,叶浅予认识了初恋女友王文英。两个稚嫩的年青人爱得懵懂而大胆,不仅在男女防范很严的校规下偷偷通信,还曾一起放弃学业去跳级考大学。
后来由于叶浅予家里破产,母亲告诉他:“以后读不起书了,还是找个吃饭的地方,补贴补贴这个家吧。”
叶浅予才为自己的幼稚不懂事捶胸顿足,“现在哪是谈情说爱的时候”,自此断了与王文英的联系,也断了恋爱的念头。
直到1930年,因为父母催婚,感情一事才重新横亘在叶浅予面前。
彼时的叶浅予23岁,已从一个兼画广告的卖布前台混进了画报出版界画漫画。事业的稳步上升,也在暗示着他该结婚生子组建家庭了。
自从体会过自由恋爱这么一回事,叶浅予就不甘于被包办婚姻操纵了。但奇怪的是,收到父母的逼婚信后,叶浅予没有做太多的抵抗,便踏上了回乡完婚之路。
出发前,他还特地筹了一笔钱用于置办婚礼,好让父亲把喜事办得体面些。毕竟女方家是书香门第,准岳父又在浙江省政府当秘书,该有的派头是不能敷衍的。
婚礼张灯结彩闹了七八天,新娘子罗彩云正式嫁入叶家。
图 | 叶浅予与罗彩云
起身回上海上班时,叶浅予执意要把罗彩云留在老家,罗彩云却寻死觅活不愿留下,非要跟去上海不可。这种抗议态度,是叶浅予不能想到的,他以为罗彩云会是一个满脑子“保姆式侍奉公婆”的传统妇女。
因为这一点“自以为的偏见”,叶浅予当时没能体谅到罗彩云初嫁入叶家的尴尬,多年后回想,他才意识到让新婚妻子留守老家的处境并不好受:
“我母亲是个能干人,要求媳妇也得能干,可是新娘还处在似客非主的地位,那日子实在不好过,稍一不慎或一失手,就得看婆母和姑子的脸色。”
正因如此,罗彩云才歇斯底里地闹着跟去了上海。
初来到上海伺候小家庭,千金小姐出身的罗彩云显得有些手忙脚乱,没过几天就因为下厨做饭在半楼梯摔了下来。那天叶浅予不知情 ,只知道傍晚回来时饭菜已做好,房东太太告诉他,叶太太中午闪了腰,躺了半天就起来做饭了。
叶浅予听了很庆幸,庆幸自己娶到了一位贤妻良母,他说:“要是娶的是上海姑娘,经这么一摔,起码要耍耍小姐脾气,埋怨我一顿,躺上三天,逼我找个阿姨伺候她。”
然而仅仅一年后,叶浅予就对罗彩云大改看法。
那时罗彩云为叶浅予生下了第一个儿子,但是却比叶浅予更有一种“完成任务,功成身退”的轻松。她直接把儿子丢给了奶妈,四年后生了女儿,又是如出一辙,照旧撒手不管。叶浅予大感失望,控诉说:
“罗彩云无事一身轻,早已学会了上海少奶奶的生活作风,每天不是打牌就是逛街,做饭有娘姨,喂奶有奶妈,一切家务不用操心,还学会克扣家庭开支,积攒私房钱。”
尤其在打牌上,罗彩云练就了一身好本领,叶浅予戏笑她“东南西北春夏秋冬中发”十个字,她不用看,手一摸就摸得出来。
这些也只是叶浅予对罗彩云作风上的看不惯,更令他痛苦的是精神上的压抑。
因为罗彩云是文盲,不单止是精神世界狭小,就连为人之道也懂得不多。而叶浅予是个画家,天马行空的精神世界迫使他无法与罗彩云有任何共同语言。二人间每每开口总是话不投机,最后他直接这样定义了这段婚姻:“我们之间,除了所谓生物人的关系,毫无社会人的交流。”唯一能接上话的,只有那两句经典的对白:
“钱用完了,拿钱来!”
“辛苦钱来得不容易,省着点儿吧!”
男人养活女人,女人负责生孩子,天经地义的事情,罗彩云是这样认为的。叶浅予黯然神伤,余下的日子,他只能了无生趣地打发,
“碰到什么应酬场合,就喝点酒,听点唱,把时间混过去,有时干脆约朋友坐跳舞厅,抱着舞女跳几场,解解闷气。总而言之,家里放着个文盲夫人,像一部生孩子的机器,实在空虚寂寞。”
婚内的大部分日子,罗彩云都把自己挂在了牌桌上,叶浅予也相差无几,消遣于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他们都漠视了家庭,舍弃了彼此培养感情的最好时机。无爱婚姻的痛苦,罗彩云没有概念,叶浅予虽然承受着,但却没有改造这位旧式太太的想法,相反逆生了许多悔恨。在一个男人孤单落魄的日子里,他自我反省,默默道出了自己当初在包办婚姻上罪恶的赌徒心理:
“当时我并没有一个合适的女朋友;再一想,旧社会奉父母之命媒妫之言成婚的不见得个个家庭都是怨偶,何况父亲信里说女家门当户对,说不定还是一桩美满的婚姻呢。不如顺从了父母之命,既荣宗耀祖,又得个人实惠。”
依此看,并不完全是父母替他选择了婚姻,而是他认可了父母替他寻找的婚姻。结果呢?他将婚姻过成了一潭死水。要是愿赌服输,就认栽,接下来的日子将过且过。偏偏他又还年轻,总不能就这样交代一辈子吧,谁又不曾为一段落寞的婚姻尝试突围哩。
图 | 年轻的叶浅予
二
1935年,结婚的第五个年头,叶浅予已对罗彩云的作风问题麻木,唯独有一点耿耿于怀,那就是为什么会没有奶喂孩子?罗彩云说是因为当姑娘时束胸的缘故,叶浅予听后啧了一声,心里揣度道:“莫不是学会了上海少奶奶的作风,摆派头,不愿喂奶!”
因为着急找奶妈,叶浅予不得不在上班空隙“摸鱼”翻看奶妈的雇佣广告。那天正当他看得眼花缭乱时,一幅投稿画作递到了他眼前。叶浅予正心烦意乱,顿时就想发作,但定睛一看,这幅漫画颇有意味:《母亲花枝招展,孩子嗷嗷待哺》。
心想,这不正是讽刺自家夫人罗彩云嘛!谁这么别出心裁,竟道出了自己的心声。再抬头定睛一看,又顿住了,投稿者竟是......是个女画家!
叶浅予吃惊地将这个女画家上下打量了一番,要知道,所有向《时代漫画》投稿的人都是男性画家,从来没有过女性画家。
不知是出于仰慕还是抱有何种叵测之心,那一天,叶浅予收下了《母亲花枝招展,孩子嗷嗷待哺》这幅画,也篡夺了《时代漫画》编者的权,从此自己全权对接这个女画家的投稿画作。
经过几回交手,叶浅予将这个女画家的“前世今生”都摸清楚了。她叫梁白波,家住在自己家附近的女子公寓,在国内的新华艺专和西湖艺专学过油画,去年曾在菲律宾授课教画。今年刚回国,处于失业当中,故而频繁向《时代漫画》投稿补贴生活。
梁白波的出现,犹如一场春风细雨,洗脱了叶浅予从罗彩云那里积压的抑郁,他的一见钟情之心已不言而喻,不然蠢蠢欲动意欲何为?只是没想到进展如此快而已。
“我每天从出版社下班,就往女子公寓走,已经忘了自己还有个家,老婆孩子还在家等我吃晚饭呢。经过几次晚间的幽会,我和白波两个漫画细胞愈贴愈紧,彼此心里都以为是天作之合,无可抗拒。”
梁白波是知道叶浅予有家室的,但她态度很无所谓,为什么?叶浅予回答说:“这就是30年代的浪漫主义。”
图 | 梁白波
1935年春,叶浅予和梁白波受到津浦铁路局邀请,参加列车的卫生宣传工作。对于有“偷腥”需求的二人来说,这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们跟随着列车,从浦口到天津,一路上见识了各地风土人情,游遍了各处名胜古迹,还在北平结识了众多文艺界新朋友。卿卿我我的旅途时光,胜似婚后度蜜月。更重要的是,梁白波一路上都是以叶浅予女友的身份公开亮相的。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除了原配的耳朵。没有例外,罗彩云又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但她的招数足够老辣。
刚回上海不久,叶浅予就注意到上海《时报》刊登了一则“王先生失踪”的消息。大致意思说“《王先生》作者因感情突变,逃离家庭出走”,而《王先生》正是叶浅予的画作。
很明显,这是一则八卦新闻。叶浅予没想到罗彩云竟把家事捅向了社会,不知说她没脑子好,还是不怕事闹大。既然面子没有了,叶浅予也就不顾忌了,他说:“这对我和白波来说倒是有利的,因为从此以后,可以不用躲躲闪闪了。”于是,叶浅予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公然在外与梁白波同居。
罗彩云视之为挑衅,为了给叶浅予一个回应,她先礼后兵,用她所认识的那寥寥几个字,给叶浅予写了一封委婉的劝归信,其中主要的一句话是:“家花哪有野花香,野花不久长。”
叶浅予看了未予理会,但没想到“报应”来得如此快。
1936年,在上海某处亭子间,叶浅予和梁白波共处时,当场被罗彩云派出来追踪侦察的奶妈抓获。二人被请至罗彩云跟前时,罗彩云倒没有动粗也没有骂开,只是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无非就是要梁白波认清自己的位置,来迟一步只能当姨太太。
叶浅予心领神会,但内心当然是拒绝的,这次开脱后,随即与梁白波躲去了南京同居。
可罗彩云不是省油的灯,见二人并未有所收敛,也不打算给他们留出喘息的时间。半年后,叶浅予和梁白波又在南京廊东街的避难所被突袭。
当叶浅予看见这位不速之客闯进屋内那一刻,不觉吓得魂飞魄散,自己的行踪在罗彩云眼里竟无所遁形,不得不惊叹她有如“缉私的巡警”。而且此行罗彩云还带上了岳父大人,叶浅予不敢造次,只得束手就擒,丢下梁白波一人,乖乖被“押送”回上海。
回到上海,岳父大人希望叶浅予平息风波,不能对罗、梁二人的地位含糊不清,必须确定罗彩云的正房地位。然而叶浅予却不干了,两次突袭让他反感至极,遂鼓起勇气提出了离婚。
罗彩云一听,脸上洋溢的得意全无,情绪激动地指着叶浅予说:“我没有白吃你们叶家的饭,没有做对不起叶家的事”,她的指尖越指越近,抵住叶浅予的鼻梁,“你叶浅予怎么可以变心!”
罗彩云此刻的强势,是叶浅予从未见过的,他咽了一口口水,知道离婚准没戏了,只好退而求其次,提出达成分居协议,每月保证生活费。
经过多方调解,罗彩云同意了。想一想变了心的男人,分居和不分居,没有什么区别。一个有能力的男人要他一辈子只跟一个女人,那不可能,换一个男人还是那么回事。再继续吵下去,反而更多地给外面的女人机会。
罗彩云这样想,说不上是傻还是乐观,但世界对女人实在太残酷。
拿到分居协议,叶浅予松了一口气,因为实际上他也仅有离婚的勇气,而并没有离婚的底气。为何?
罗彩云本人不同意是其一,其二是按照时下上海的离婚惯例,男方必须一次性支付女方一笔终身赡养费,叶浅予当下的经济能力根本办不到。所以协议分居,几乎是他获得解放的唯一出路。
但据他自己坦白说,闹到最后之所以不离婚,还有另一层因素。那就是他同情罗彩云,顾念到了罗彩云为叶家生儿育女的美德,不忍对一个“视名分为终身归宿”的女人“赶尽杀绝”。
这么听起来,叶浅予似乎有点标榜自己的怜悯之心,是虚伪的表现吗?也不全然,如果他真要对罗彩云赶尽杀绝,经济上的问题只是暂时的,或者也大可效仿时下的国学大师吴宓借钱离婚的例子。他好友众多,想筹借一笔钱不难办到。但他没有这样做,也恰恰因为他没有这样做,以至于形成了另一种阴阳怪气的局面。
正如他自己说的,“我抛弃了罗彩云,可她仍是我名分上的夫人,白波虽然和我同居,但只能算是我的情妇。”
当他拿着那份“分居协议”回到南京后,因遭突袭而犹如惊弓之鸟的梁白波终于定下了心。叶浅予认为以后就可以跟梁白波过无人滋扰、双宿双飞的才子佳人生活了。但梁白波的眉额却舒展不开,总有一种不自在,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当时说不出。只隐隐感觉到,她该捏住的东西,仍在罗彩云手上。
图 | 梁白波
三
1937年,日寇大举进攻上海,炮弹就在罗彩云头上炸开。出于那么一点未决绝的情义,叶浅予火速从南京赶回了上海,将她平安送回了老家避难,然后再马不停蹄地与梁白波汇合,一同奔赴后方的抗日宣传战线。
就在这一年,罗彩云落幕了。
叶浅予不会知道,他走的时候,罗彩云表面上冷冰冰,背地里却是躲在门缝里,一边看着“丈夫”离开,一边悄悄落泪。
她恨叶浅予,因为叶浅予亏欠了她的幸福。几乎所有被抛弃的女人都像她那样认为的,但在抛弃她们的男人眼中,没有一个被抛弃的女人是无辜的。甚至是积厌俱深,苦此妇人久矣。叶浅予便是长期苦于罗彩云是一个“文盲”、“好逸恶劳”、“只生不养”的旧式妇女。
但罗彩云身上的这些毛病,真的严重到不能忍受吗?罗彩云是个“文盲”,是他婚前已知的;“好逸恶劳”、“只生不养”,照他的经济状况,罗彩云当个“不沾阳春水”的少奶奶也是中产家庭的普遍表现,不一定要事必躬身打理家务事最终活成黄脸婆。
诚然,叶浅予以这些无伤大体的借口将罗彩云遗弃,只不过是为了冠冕堂皇地阐明错不在自己。遗憾的是,即使罗彩云离场,叶浅予也没能与梁白波长相厮守。
风水轮流转,他很快也尝到了被抛弃的滋味。
1938年的武汉,聚集了各色各样的抗日志士,正是在叶浅予奔忙于抗日宣传的时期,梁白波冷不丁地提出了分手,原因是她爱上了一位空军英雄。
叶浅予懵了,他想问个原因,但无名无分的“情妇”提分手,还需要原因吗?这本就是情理之中的结果,既然客观形势如此,主观挽留亦无济于事,只是他的脸感到火辣辣的疼,此前他还曾揣摩梁白波的态度,说:“奇怪的是,她明知道我有妻子儿女,还表示可以忍耐。”却不想这一巴掌终究是要打在自己脸上。
爱情可以很虚幻,生活却必须很现实。只要罗彩云一天不松开手中捏住的名分,梁白波就不能名正言顺地与叶浅予组建家庭,正是基于这一点,梁白波提出了分手。人会任性,但不会永远任性,梁白波到底还是回归了现实。所以说罗彩云看重名分吧,不能笑她迂腐。女人是天生缺乏安全感的生物,没有名分活得不踏实,有了名分才会被负上责任,罗彩云即使被遗弃仍能衣食无忧便是如此
1938年,在武昌的昙花林。叶浅予正式与梁白波话别,凝望着梁白波离开的背影,他心里暗暗自慰:“我不再对梁白波负欠什么了。”
图 | 叶浅予与第三任妻子戴爱莲、女儿叶明明
在随后的人生里,叶浅予又与著名的舞蹈家戴爱莲经历了一段甜蜜恩爱的十年婚姻,但最终以他再一次被抛弃心碎收场。
时间来到1952年,叶浅予认识了他的第四任妻子,著名的演员王人美。
此时,罗彩云手中攥住有名无实的“叶浅予之妻”的名分已15年之久。不管是谁对谁错,谁亏欠谁,这种当断不断、阴阳怪气的局面,都必须予以即刻终结了。尤其是在有意与王人美结合之后,叶浅予就更加迫切了。
时间能否冲淡许多怨恨?大抵是不能的,但罗彩云在长久的冷静中恢复了理智。婚姻名存实亡15年,破镜已不能重圆,继续藕断丝连下去,只不过是在为难自己。
1954年,由儿子出面一再劝导,罗彩云终于正式和叶浅予办理了离婚手续。一年后,叶浅予与王人美办理了结婚手续。
回忆这段婚姻时,叶浅予曾说:“我要向上,她(罗彩云)却拉我后腿;我要求灵魂解放,她却拼命往我身上捆绳索。我挣扎得好苦啊!”
犹想罗彩云,不也是“挣扎得好苦啊!”。看着自己的丈夫娶完一个又一个,自己却还心存侥幸,傻傻地等着他回头那一天。等到最后,她能做的,也只能选择与岁月握手言和,选择放过自己了。
离婚后,罗彩云随儿子、儿媳一起生活,开始了儿孙绕膝的晚年。但另一头的叶浅予,却迎来了料想不到的晚年。
1966年,叶浅予被扭送牛棚住了三年。到了1968年,他又因“三宗罪”被捕,坐了七年牢,辗转了三座监狱。直至1975年4月25日,他才从牢房踏出来。
前前后后共十年,叶浅予受冲击之久,几乎贯穿整个风潮至结束,却能活着看到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日子。也不亏王人美称他是倔老头,是真能熬,也熬得住。
出狱那天,叶浅予鬓发斑白,面容消瘦,却感神清气爽。他如此形容这一天的心情:
“大晴天,好太阳,是北京的盛春季节。自由的喜悦,带着心酸的苦闷,等候新解差到来。”
重获自由的第一件事,叶浅予便是跟陪同的女儿叶明明打听起家里人的状况如何?
叶明明娓娓道来,叶浅予听着一切都还安好,但唯独说到母亲罗彩云时,女儿哽咽在喉,闪烁泪光。
下意识地,叶浅予感觉到罗彩云出事了。
女儿告诉他,母亲罗彩云已于1970年某晚吞服过量安眠药离开人世了,她留下的最后一句遗言是:“你们叶家害得我好苦!”
叶浅予听了这个消息后,四顾茫然,神经为之一震。罗彩云最后那句话,当时是向儿子说的,但他明白,实际上这句话是传达给他听的。
图 | 昔日夫妻合影
对于母亲的死,叶明明后来回想道:“妈妈没有得到过爸爸的爱,却因为爸爸遭了那么多罪,妈妈她一个没什么文化的大小姐能不委屈吗?”
正因如此,在听闻消息那一刻,叶浅予突然感到自己必须为罗彩云的死负上严重的责任。在回忆录中,他不得不言辞激烈地对自己作了一番批评:
“自从和罗彩云办了离婚手续,我以为再也不欠她什么了......等到变成白发老翁,才来暴露内疚,未免太虚伪了。在罗彩云问题上,我不怕人骂我害人,也不怕人骂我虚伪,我是徘徊在封建与开放夹缝中的一个怪胎。”
罗彩云的结局,令叶浅予的整个晚年,都蒙上了一层阴影。原来离婚并不是完结,也没有所谓的好聚好散,两个曾发誓今生只选一次的人,都因彼此爱过、伤害过,而承受着饮恨终生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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