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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准与丁谓:从知遇感恩到生死决斗

趣爱秀 2021-08-21 05:17:21 原文链接:网络

寇准与丁谓:从知遇感恩到生死决斗

四、生死决斗

寇准与丁谓:从知遇感恩到生死决斗

寇准

天禧三年(1019)十一月,宋真宗得病,第二年春天病情加重,病痛日渐加剧,担心自己一病不起,曾经在养病时枕着宦官周怀政的大腿,与周怀政计议,想“命太子监国”。

周怀政当时主管太子府机构“左右春坊”,和兼任太子府职务的寇准有业务往来,且很想拉拢寇准,扶助太子,以在宋真宗去世后保持权位,将宋真宗想让太子监国的想法透露给了寇准。宋真宗的想法正对寇准的心思。自从宋真宗患病,不能正常理政,一向参与政事的皇后刘娥“预政”更多、更深,这引起了宰相寇准的担忧和不满。得知宋真宗想让太子监国的信息,寇准寻找机会向宋真宗进言:“皇太子人所属望,愿陛下思宗庙之重,传位给太子,选择方正大臣做太子的羽翼,辅佐太子”,并说,“副宰相丁谓、枢密使钱惟演是小人,不能承担辅助太子的重任。”宋真宗同意了寇准的建议。

寇准是一个敢作敢为、行事果决的人,得到宋真宗的同意,立即找到翰林学士杨亿,命令杨亿秘密起草太子监国的诏书,同时许诺杨亿,一旦事成,就由杨亿取代丁谓,出任副宰相。

大事已定,寇准非常高兴,回家与客人喝酒。但寇准又是一个做大事而不拘小节而且好酒的人,酒酣耳热之际,寇准竟把消息透露了出去——也有记载说,杨亿回家起草诏书,被他的妻弟张演看到,张演看后与人喝酒,竟向人吹牛,说姐夫杨亿马上就会当副宰相,自己也将当大官。

如此重大的消息传出,立即快如疾风,传到了丁谓耳中。丁谓意识到巨大危险降临,迅即采取行动,给以反制。

如此重大的消息传出,立即快如疾风,传到了丁谓耳中。丁谓意识到巨大危险降临,迅即采取行动,给以反制。丁谓在得知消息的当天晚上,立即穿上普通人的衣服,坐着不引入注目的牛车,找到同样被寇准称为“小人”的枢密使钱惟演。

丁谓之所以找钱惟演,是因为他和钱惟演、刘娥、刘娥的前夫龚美早已通过亲戚关系,结成了一个人数不多却极具政治实力的小团体。

多年以前,刘娥的前夫龚美为生活所迫,将刘娥卖给当时还没有当上皇帝的宋真宗,刘娥对其并没有怨言,反而因为自己在京城没有任何亲戚,身单影只,让龚美改姓刘,名刘美,认他做了自己的哥哥,此时已是禁军“侍卫马军司”的副长官、最高军法官“都虞侯”,实际主管本司军务,而身为吴越国王钱俶后人、身居枢密使高位的钱惟演,为拉近与“刘美”、刘娥的关系,竟把自己的妹妹嫁给了“刘美”,让“刘美”成了自己的妹夫,同时,他又让儿子娶了丁谓的女儿,与丁谓成了儿女亲家!

丁谓悄悄来到钱惟演家,与钱惟演计议一番之后,二人立即入宫,进见刘娥。刘娥听了二人的报告大怒:前一阵,寇准刚刚做了一件令她恼怒的事。他的“哥哥”刘美一个儿子的岳父王蒙正在邛州(治今四川邛崃)做官,当地官衙上报中书省,王蒙正霸占盐井,断人生路,请示如何处理,寇准批示:中书省派员调查,如确有其事,依法惩处。宋真宗在位,自己是堂堂正正的皇后,寇准尚且如此,如果太子监国,宋真宗成了无权无势的太上皇,自己的家人、包括自己,将会面临怎样的结果?

刘娥起身去见宋真宗,见到宋真宗直接说道:官家的皇位要丢了!寇准让太子监国,嘴上说是为官家、为天下好,内心是想自己掌权,让官家和太子都做他的傀儡!

寇准与丁谓:从知遇感恩到生死决斗

刘娥

病势深沉的宋真宗听了刘娥的话,即刻忘记让太子监国是自己先提议,寇准只是“跟进”,顺着刘娥的意思决定:罢免寇准,立即实施。

天禧四年(1020)七月初九,寇准罢相,但受封“莱国公”,留住京城开封。

乾兴元年(1022)年初,丁谓出任首相,二月即鼓动宋真宗,再次贬斥寇准,将寇准流放到远在万里之外的雷州(治今广东海康),任官阶正七品的 “司户参军”。一年多后,寇准于宋仁宗天圣元年 (1023)九月病逝雷州,终年63岁。

五、丁谓结局

寇准与丁谓:从知遇感恩到生死决斗

丁谓

将寇准赶出朝堂后,本想取而代之,成为“百官之首”的宰相却没能如愿,宋真宗任命太子即后来的宋仁宗赵祯的老师李迪为相。

天禧四年(1020)十一月,宋真宗在承明殿召集朝中大臣,下诏太子在大殿听政,皇后在宫内详断,日常政务由太子、皇后处理,只有确需皇帝决策的重大事务,才奏报皇帝,由皇帝决断。

大臣们同意执行,并建议,政事堂、枢密院“两府”宰相、副宰相、枢密使、枢密副使等有关官员都兼任太子府“东宫”职务,以“东宫”属官的身份辅佐太子。宋真宗批准了朝臣的建议。

当天君臣议定,东宫属官的名单,交由副宰相丁谓拟制,丁谓竟在其中做起手脚。

丁谓拟制的名单主要为:丁谓,升门下侍郎兼太子少师;李迪,中书侍郎兼左丞,再兼太子少傅;钱惟演、曹利用、冯拯、王曾、晏殊等人各有其位;又在名单已经奏报宋真宗、抄送李迪等官员之后,添加三司使、“五鬼”之一的林特升枢密副使、太子宾客。

这份名单,存在两个看似不起眼,却隐藏很深、极为重要的问题:李迪目前是首相,但按丁谓的安排,在东宫的职位却在丁谓之下;林特是丁谓的同党,升为枢密副使之后,就成为“两府”宰执,参与朝政,如此,丁谓压过李迪,成为实际上的首相,在朝堂有林特助力,在后宫有刘娥支持,朝政岂不完全为他把持?

更重要的是,李迪知道,丁谓、钱惟演、林特等人,确如寇准所说,是纯粹的小人,否则也不会在寇准被逐出朝堂,宋真宗提议由他出任宰相的时候,他一再推辞,不愿在没有正直、强势的寇准的情况下与丁谓等人共事。如果宋真宗同意了这份名单,朝政被这些人把持,朝廷、国家,将会出现什么局面?太子之位是否能保?

李迪坚决不同意丁谓拟制的名单,尤其指出提拔丁谓趁机提拔林特居心叵测,二人在政事堂争吵起来。李迪怒不可遏,竟然抓起笏板,要打丁谓。丁谓见状,急中生智,转身去面见宋真宗,想越过李迪,直接向宋真宗汇报。

宋真宗正在偏殿“长春殿”,丁谓前脚刚到,李迪后脚就跟了过来。宋真宗不知二人的争吵,拿出丁谓拟制的名单,对李迪说:“这是卿等担任东宫属官的任命书。”

李迪听到宋真宗果然同意丁谓拟制的名单,因寇准被贬、太子差点被废等事积郁胸中的愤怒猛烈爆发。他对着宋真宗以及随后赶来的钱惟演、冯拯、曹利用、王曾等人怒道:“丁谓擅权专政,欺上瞒下,力结朋党林特、钱惟演等人,嫉妒寇准。林特之子杀人却逍遥法外,寇准无罪而遭贬斥,钱惟演靠裙带关系干预朝政,曹利用、冯拯结党营私,祸根都在丁谓。我愿与丁谓同时罢相,并交御史台弹劾驳正!”

宋真宗被丁谓在拟制东宫属官名单中挟私,更为李迪“咆哮朝堂”震怒,将李迪和丁谓赶出长春殿,留下其他大臣,商议解决之策。

君臣商议的结果:李迪、丁谓各降一级,罢免宰相,离开朝堂,到地方,是李迪任郓州(治今山东东平)知州,丁谓任河南府(治今河南洛阳)知府。

李迪正直诚实,见将丁谓逐出朝堂的目的达到,立即动身,前往郓州。

但丁谓却没有走。第二天,他在去往河南府前进宫向宋真宗“辞谢”。宋真宗问他为何与李迪争吵。丁谓回答:“不是臣敢和李迪争,是李迪发怒骂臣。臣愿意留下来。”

宋真宗听后点点头,命身边的宦官为丁谓赐座。

但当宦官搬来座位时,丁谓却道:“陛下己有旨,复臣平章事!”坐了一会,丁谓起身去了宰相办公的政事堂,宣布自己已经复职,随后,宋真宗身边的宦官到来,宣布诏书:丁谓任尚书左仆射、门下侍郎、平章事兼太子少师,不仅复任宰相,而且是首相!

寇准与丁谓:从知遇感恩到生死决斗

宋真宗

乾兴元年(1022)二月十九,宋真宗去世。皇后刘娥召集中书门下、枢密院“两府”大臣到后宫“延庆宫”,告知他们宋真宗已“上仙”。两府大臣听后,“一时号泣”。刘娥对大臣们说:“有日哭在,且听处分。”——有你们哭的时候,且听我吩咐事情。

刘娥所说的“事情”,就是按照宋真宗“遗诏”,皇帝幼小,须“尊皇后为皇太后,军国重事,取处分”。皇后刘娥“通晓书史”,宋真宗早年在白天办公之余,晚上经常在寝宫批阅奏章,刘娥都参与其事,而刘娥对听到的朝廷政事,都能记住本末始终,宋真宗有了疑难,总能提出恰当的建议,深得宋真宗的信任和倚重,在朝堂之上建立了很大的权威,如今刘娥提出“吩咐事情”,首相丁谓首先发言,愿意听从皇后指示,按照皇后的“懿旨”起草宋真宗的“遗诏”,众臣没有异议。经过商议,由参知政事王曾执笔起草“遗诏”。

但在王曾起草完“遗诏”,交给丁谓看时,二人却起了争执。王曾起草的原文为:“以皇后为皇太后,辅立皇太子,权听断军国大事。”二人的争执,关键在其中的“权”字。权,意为代理,依王曾所写的意思,刘娥只是“代理”新立的皇帝赵祯“听断军国大事”,皇帝虽小,真正的权力,还在皇帝手中。丁谓看后,让王曾去掉“权”字,王曾不允,坚持刘娥只能“代理”听政。

二人的争执,看似只有一个字,其中却有重大的含义。首先,如果刘娥不是“代理”宋仁宗听政,而是专断,那宋朝是谁家的宋朝?是姓刘还是姓赵?更甚者,如果刘娥哪一天“专断”废除宋仁宗,改立他人为帝,天下人是承认刘娥做得对,还是不对?其次,对刘娥如何听政,丁谓有他的深沉思虑。刘娥早已与丁谓、钱惟演等建成了政治小团体,三人曾联手将首相寇准赶出朝堂,丁谓又假手宋真宗,将宰相李迪赶走,进而进位首相,如果能促成刘娥“听断军国大事”,自己对刘娥既是“首功”之臣,又撇开了小皇帝宋仁宗,朝政岂不是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

但事涉国政的正邪,丁谓在刘娥、众臣面前不能直抒胸臆,王曾所说又义正辞严,丁谓只得同意。

然而,丁谓又是一个好胜的人,怎甘在众人面前丢面子,又指出,遗诏中落掉了“以淑妃为皇太妃”一事。淑妃,是宋真宗的一位妃子,姓杨,四川人,与刘娥是同乡,二人相处极好。王曾放下笔说:“刚才没有听到皇后说这事。”丁谓怒道:“遗诏可改耶?”——先皇的遗诏能随便改吗?王曾虽然不再与丁谓争执,却坚决不在“遗诏”中添加此事。

众臣见二人连续争执,“皆不敢言”,都不敢说话,一时竟没人附和丁谓。丁谓无奈,只得再次同意。

但这件事,却撬开了刘娥与丁谓之间的一点缝隙。宋真宗“遗诏”刘娥“听断军国大事”,丁谓已经权势煊赫,若按丁谓所说,再立一位“太妃”,岂不更分去了刘娥是权力?刘娥也是一位权位之心极重的人,从此,刘娥“始恶”丁谓,开始厌恶他,对王曾的正直,则有了好感。

“遗诏”敲定,刘娥“权听断军国大事”的地位确立,下一步就是如何“听断”,丁谓、钱惟演又做起手脚。

丁谓、钱惟演二人为利用自己东西“二府”长官首相、枢密使的地位,单独与刘娥议事,强化自己的权力,提出,鉴于太后不宜过于辛劳,皇帝幼小,太后和皇帝每个月只在初一、十五上朝两次,其他时间各自在自己的寝宫休息;朝中如有大事,由宰执大臣议定处理措施后,由宦官雷允恭传递到后宫,请太后和皇帝在宫中“批奏”,或者由丁谓、钱惟演面奏太后,请示是否施行。

此议一出,朝臣一片愤怒,却又是一片沉默。王曾又一次站了出来:“两宫分处,宦官擅权,这是祸患的苗头!”

王曾正直刚强,目光锐利,当即看破了丁谓、钱惟演的用心:按丁谓、钱惟演的设计,太后和宋仁宗一个月只两次会见朝臣,与大家研究政事,其他时间在禁宫休息,且各居一处,其后政事或者由宦官内外转达,或者由丁谓、钱惟演单独与太后议处,太后、皇帝长时间不与朝臣见面,如果宦官在中间有所欺瞒怎么办?唐末宦官祸乱朝廷的惨剧会不会重演?日常朝政只有丁谓、钱惟演二人面见太后商议,如果二人欺下瞒上、假传圣旨怎么办?

王曾提议,太后听政,东汉有过先例,可以援引,按照东汉的规制,太后可与皇帝共同到兼做皇帝书房的承明殿听政,皇帝在左,太后在右,只是需要在太后、皇帝和群臣之间用帘幕隔开;如果顾及太后、年幼皇帝辛劳,可以不每天到朝堂办公,改成每五天上朝一次。这样既不影响太后、皇帝听政,保证太后、皇帝与朝臣多见面沟通,也有利于太后保重身体,皇帝成长。

刘娥具有超强的政治才能,应该也察觉了丁谓、钱惟演的用心,同意了王曾的建议。

但宋仁宗只是一个13岁的孩子,一时难以适应“听政”工作。宋朝皇帝听政,每天都要起得很早,一般“五更三点”上朝,古人以时辰、更、点计时,每个时辰等于今天两小时,从晚上开始到天亮,分为五更,每更也是两小时,一更为晚上七点到九点,二更在九点到十一点,三更在十一点到凌晨一点,四更是一点到三点之间,五更是三点到五点;为了计时更精确,又把一个时辰或一更分为五个“点”,每“点”为今天的24分钟。五更三点,相当于今天的凌晨4点12分至36分。皇帝需要在凌晨4点多上朝,而在上朝前,还要梳妆打扮、穿戴齐整,才能保持仪容,接见朝臣,那得几点起床?

终于有一天,宋仁宗赖床了,不能参加早朝。

性情严肃的刘娥对宋仁宗赖床不上朝非常生气,派宦官到政事堂传旨:因为官家年小,起晚了,为不耽误百官上朝,以后每天只来我这里“休语断会”,研究决定政事。

这天恰好首相丁谓请了病假,没有上班,政事堂只有另一位宰相冯拯办公。对于如此大事,冯拯不敢一人答应,回奏刘娥:“请等丁谓上班商议。”丁谓病好上班,冯拯将刘娥的话传达给了丁谓。

丁谓听后,立即进见刘娥,回奏说:“臣等只知道今上传接国宝,受先皇遗命即位,若把处理国政这样的大事移到别处,则社稷之理不顺,臣不敢遵命。”

刘娥没有想到,丁谓与自己本属同一政治团体,却在此时如此直接地反对自己,一时无言。

丁谓见刘娥没有坚持独自听政,转身离去。但他却没有想到,自己却在提议立杨淑妃为“太妃”之后,又一次更加严重地违背了刘娥的心意,进一步增加了刘娥对他的恶感,为自己的人生悲剧埋下了又一次伏笔。

“垂帘听政”一事确定后,接下来的重大事项,就是为“大行皇帝”宋真宗修建陵墓。

按照宋朝惯例,为先皇帝修陵,时任首相为主持修建工程的“修陵使”,这是一个具有极高荣誉、表示在朝中崇高地位的职务。首相丁谓当仁不让,出任了这一职务,并组织朝臣研究决定,真宗的陵墓修在永安县(治今河南巩义西南芝田镇)宋太祖、太宗陵墓之侧,修陵工程要在当年七月完工。

事情定下之后,宦官首领之一、“入内内侍省押班”雷允恭向太后刘娥请求“效力效力陵上”。

雷允恭,开封人,早年净身进入皇宫,做了一名小宦官。雷允恭颇为聪慧狡黠,逐步迁升为正九品的低级宦官“入内殿头”,宋真宗为太子时,在太子府“东宫”做事。前宦官首领周怀政发动政变未遂被处死,雷允恭因曾向宋真宗揭发周怀政假造天书等事,被提拔为正七品的“内殿崇班”,后升为位在宦官首领“入内都知”、副都知之下的高级宦官“入内内侍省押班”。

宋真宗去世,先为副宰相、后升首相的丁谓为巩固权势,暗中结交雷允恭,太后刘娥临政伊始,凡机密事项都让雷允恭传达禁中,雷允恭权势焰炎,横行宫中、外朝,就连丁谓都“德之”,很感激他。

刘娥对雷允恭与丁谓的勾结大约早有察觉,不同意雷允恭参与修陵之事,对雷允恭说:“我担心你做事轻率,恐怕害了你啊!”雷允恭痛哭流涕,请求不已,刘娥于是任命他为“山陵都监”,监督施工。

受命之后,雷允恭快马驰至修陵工地。掌管观测记录天文气象、制定历法的中央机构“司天台”长官“司天监”邢中和向他进言:“陵墓以上一百步,按照风水选地之法对子孙有好处,与汝州(治今河南汝州)的秦王赵廷美的墓很相似。”雷允恭说:“那为何不移到那?”邢中和说:“就是怕那地下有石头和水。”雷允恭说:“先皇没有别的儿子,若你说的地方果真类似秦王坟,有益于今上,有何不可?”邢中和说:“修建陵墓事情重大,察看审查,动不动就得一个月时间,恐怕耽误七月的工期啊!”雷允恭说:“你马上把选址移到上面,我骑马进宫,尽快面奏太后。”雷允恭一向地位高、行事骄横,人们从不敢违抗他,邢中和听后,赶紧按雷允恭的安排改挖新址。

雷允恭入宫向刘娥汇报重新选址之事,刘娥说:“这是大事,怎么如此轻易改动?”雷允恭曰:“如果这样能让先帝有益于子孙,换个地方有什么值得可惜的,又有何不可?”刘娥对雷允恭的说法不以为然,对雷允恭说:“你先出去与山陵使商议可否。”

雷允恭找到“山陵使”丁谓,向丁谓说了事情的经过,丁谓只是嗯嗯啊啊,没有发表意见。雷允恭回到宫中奏报刘娥:“山陵使亦无异议矣。”丁谓也没有不同意见。刘娥没有再说什么。

然而,雷允恭主持在新址开挖墓坑,果然如邢中和所言,在地下深处挖到了石头,把石头挖尽,又有水冒出。

给去世的皇帝修建陵墓,选择墓址极讲究风水,一旦出现墓址地下有石头,出现透水,在当时看来十分不祥,是选址的人、主持工程的官员的大罪。

另一位参与修陵的宦官毛昌达从工地回宫,向刘娥奏报了宋真宗墓地新址出现事故。刘娥下诏问丁谓情况,丁谓这时才请刘娥派员查看。很快,众人都说还是要用旧址,刘娥下诏,命令宰相冯拯、枢密使曹利用等与丁谓商议解决办法,副宰相王曾再查案情。王曾很快查清事实,刘娥下诏,追究雷允恭、邢中和的责任,进而查出雷允恭曾经偷盗宫中金宝,六月,雷允恭被“杖死”,即乱棍打死,抄没家产,家人全部发配郴州,监视居住,邢中和流放登州(治今山东蓬莱)沙门岛(今长岛,又称庙岛群岛)。

责任自然也要追究到“山陵使”丁谓身上。

但丁谓在朝中权势太盛,党羽众多,处罚来的婉转、隐秘得多。

事发后的一天,副宰相王曾很伤感地对其他宰执说:“我到现在也没儿子,真是憾事,太可悲了!”众人表示同情,王曾转而说:“幸运的是我弟弟有几个儿子,我们已经说定,过继给我一个,等明天退朝,我要向太后单独汇报这件事。”

第二天退朝后,王曾单独留下,向刘娥汇报。但他汇报的重点,却并不是过继侄子,而是小心地说出,宋真宗陵墓选址出错,主持工程的“山陵使”、首相丁谓负有主要责任,应予惩处。

寇准与丁谓:从知遇感恩到生死决斗

王曾

刘娥早就怨恨丁谓擅权,阻碍自己单独听政,当即表示同意。稍后,在承明殿升朝,召集丁谓等宰执大臣开会,会议的中心议题,是讨论丁谓在宋真宗墓址选择出错中的责任。

丁谓对自己在事件中的责任、一旦受到追究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有清醒的认识,面对刘娥和一众同僚,拿出全副精神尽力辩解,意图将自己和雷允恭分开,撇清责任。

帘幕之后,端坐如仪的刘娥、宋仁宗一直沉默,众臣更是一声不吭。但当他说了很久,还在继续辩白,忽然一个小宦官掀开帘幕,对他说道:“相公在和谁说话?太后与皇帝早就走了。”

丁谓大惊失色,只得叩头退下。

几天后的一个中午,宰执大臣正在宋仁宗就学的学堂“资善堂”吃工作餐,一名宦官忽然来宣诏,太后刘娥召见众臣议事,但在召见人的名单中,唯独没有丁谓。

丁谓和众臣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一向强硬的丁谓瞬间崩塌,向同僚请求,希望诸位在太后面前为自己美言。众臣无应,只有钱惟演笑着对他说:“当尽力,无大忧也。”我会尽力,应该没有大的忧患。但宰相冯拯听后,立即瞪了钱惟演一眼,钱惟演闭嘴。

刘娥再次在承明殿升朝,对冯拯、曹利用等众臣说:“丁谓身为宰辅,却与宦官交通。”接着命人拿出丁谓请托雷允恭让宫内匠人所造的金酒器展示给众臣观看,又拿出雷允恭向丁谓请求“管勾”直接接受皇帝指挥的特务机构“皇城司”和三司“衙司”的书信,让众臣验看,说道:“丁谓以前串通雷允恭奏事,都是说已与卿等议定,所以他们奏报的事都得到批准;营造先帝陵寝,他们竟擅自迁变选址,几乎误了大事。”冯拯等回奏:“自先帝升仙,政事都是丁谓与雷允恭通同谋议,假称从禁中得旨,臣等莫辨虚实,幸赖太后圣神,明察其奸,此宗社之福也!”

刘娥与众臣最后议定,免去丁谓首相职务,贬任太子少保、到西京洛阳留守司工作。宋朝旧制,贬黜宰相,都是用以皇帝名义颁发的“制书”宣布,当时刘娥和众臣想让丁谓赶快离开,就让冯拯立即召来中书舍人,在承明殿起草了文件,在朝堂张榜公布,告知天下。

但只将丁谓贬到洛阳,且还担任太子少保这样高级的荣誉职衔,显然不够。

丁谓被贬不久,与他和雷允恭勾结、惑乱后宫的女道士刘德妙被逮捕,交由宦官审问。刘德妙交待,她因为为丁谓家做法事结识丁谓,丁谓曾指点她:“你所做的不过是巫蛊之事,不如托言太上老君,说人之祸福,才足以打动人。”于是刘德妙在丁谓家中摆设神像,夜间在丁谓家中花园设道场,做法事,雷允恭曾几次到这里祷告,有所祈求。宋真宗去世,雷允恭还把刘德妙引入禁中,行不法之事。为宋真宗修建陵墓,挖地宫挖出龟蛇,丁谓令刘德妙拿着到宫中,假说出自其家山洞中:“如果皇上问你怎么知道你所崇奉的神仙是太上老君,你就说‘相公非凡人,当知之’。”丁谓又曾作“颂”文,题目为“混元皇帝赐德妙”,文词妖诞不经。为此,丁谓被再次贬官,任官阶正七品的崖州(治今海南三亚)司户参军。

再次贬黜丁谓的文件,由宰相冯拯亲自起草。当初丁谓将寇准赶出朝堂,曾亲自起草文件,命笔时对冯拯说:“欲与蹿崖,再涉鲸波如何?”我想将寇准贬窜崖州,让他经历一番惊涛骇浪,怎样?如今冯拯起草贬黜丁谓的文件,动笔前对副宰相鲁宗道说:“‘鹤相’当初想把寇准贬到崖州,曾有鲸波之叹。现在就委屈一下这位‘周公’,让他到鲸波里走一遭!”

崖州比寇准被贬居的雷州更远,丁谓在去往崖州,经过雷州时,向寇准提出拜望寇准,寇准送给他一只“蒸羊”却拒绝见他。

在崖州3年多后,丁谓转居雷州5年多,又转居道州近4年、光州约3年,于宋仁宗景佑四年(1037)闰四月在光州去世,终年72岁,后归葬于家乡苏州城西华山“习嘉原”。

参考资料:《宋史?真宗本纪》《章献明肃刘皇后传》《杨淑妃传》《李沆传》《寇准传》《丁谓传》《王曾传》《李迪传》《钱惟演传》《周怀政传》,宋·司马光《涑水记闻》,魏泰《东轩笔录》,僧文莹《湘山野录》,宋敏求《春明退朝录》,江休复《邻几杂志》,孔平仲《谈苑》,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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